白澤深刻地認識到什麼叫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當年在稷下學宮讀書時,夫子教導他們說道:“君子不立危牆下。”告誡他們要學會審時度勢,不能輕易陷自己於險境。
白澤回想起當初種種,只想抽自己一巴掌。
遺蹟已經整個墜入深淵,洪水一望無際,奔湧咆哮,傾瀉深淵,發出洪荒兇獸般的怒吼,聲震百十里。
靈舟被洪水裹挾,並整座遺蹟沉入深淵,顛倒衝撞,將裡面的兩人折磨得徹底沒了脾氣,撞得鼻青臉腫,渾身到處都是擦傷。
終於,經歷了一番顛沛,靈舟總算逐漸穩定起來,偶爾翻轉,也是被裹進深淵暗流。
靈舟還在被猛烈的水流推著下沉,白澤只覺經過震耳欲聾的水流奔蕩之後,耳之所聞,逐漸歸於寂靜。靈舟內部一片漆黑,兩人盡皆閉氣,耳邊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白澤心裡生出幾分恐懼,如若整個遺蹟陸沉深淵,洪水傾灌之下,靈舟不知被衝到哪裡。任由它如此飄蕩,一個不好,豈不是要被困在地底永無出頭之日?
再來崑崙秘境開啟時間向來捉摸不定,困在這裡,即便是得以逃出生天,萬一秘境關閉,他和楚歌豈不是要在這鬼地方生生再待上十年?!
白澤忍不住了,調動體內真氣,在指尖放出一縷微弱金光,將船艙點亮。
他自然是能夜視,可眼下一絲光源都沒有,便是再有能耐也看不清眼前事物。
金光一點,那黑衣少女下意識眯起雙眼,伸手擋了一下。
船艙裡空氣有限,方才動盪,兩人被甩來甩去,無法凝心閉氣,已經消耗了一部分空氣,眼下十分有默契地大眼瞪小眼,相顧無言,壓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或者說兩人誰也不敢先說話,彷彿多吸一口氣都是罪大惡極的事情。
白澤摸索著去研究靈舟的驅動裝置,按理說這種老古董即便是再與眾不同,當初打造它的煉器師也不至於幹這種缺德事,靈舟圓艙之後隔絕空氣,如此一來豈不是要把裡面的人憋死?
白澤猜測這靈舟體表多半印刻有某種陣術,能夠讓靈舟“呼吸”,從而完成靈舟圓艙之後的內外空氣置換流通。
可沒等白澤研究出個所以然,靈舟突然起舞,將他猛地向後一拋,徑直把楚歌砸翻在地。
“!!!”
“……”
白澤一臉懵逼,爬將起來的時候下意識覺得手感不對勁,多半是碰到了什麼不該碰的地方,整個人當場裂開。
那黑衣少女更是滿臉羞紅,跟蒸熟了似的,一腳將白澤踹開。
這下真是尷尬他娘給尷尬拜年,尷尬到家了。
白澤恨不得給楚歌磕兩個頭,可他還沒從方才的裂開中回過神來,靈舟再度跳脫起來,白澤直接來了個高難度下腰,差點沒把他的脊椎骨掰成兩半!!
“無量踏馬的天尊!”白澤在心裡怒罵,“玩老子呢?!”
靈舟好不容易擺脫暗流,穩定起來,船艙裡的兩人心思各異,一時間場面更加尷尬,白澤只覺得他的腳指頭要把鞋底摳出十個窟窿。
封閉的空間裡不知時間流逝,兩人根本不知過去了多久。靈舟就在水底浮沉,前所未有的虛無壓迫著兩人的神經,令人不免在心中滋生恐怖。
終於,楚歌率先破防,小聲說道:“你說,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
白澤聽見少女悲觀的言論,心裡直發毛,想都不想地反駁:“不會的。”
長久的沉默。
不知過去多久,白澤突然感覺靈舟彷彿在上湧。
白澤驚疑一聲,趴到船艙仔細感受,水流波動之間,果然是上浮的感覺!
這邊白澤發現情況,楚歌也察覺到了變化。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喜。
原本白澤已經做好打算,在船艙空氣耗盡之前深吸一口氣,和楚歌一起離開靈舟,看能不能游出水底,已經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心理準備。
沒想到靈舟竟在此刻上浮!
不多時,靈舟上浮的速度越來越快。白澤笑道:“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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