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江曼整個人都怔住了。
她從沒想過陸淮有一天會用這種語氣對她說出這句話。
彷彿……
彷彿他們真的是夫妻。
一時之間，江曼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她抬眸看向陸淮，只見他漆黑的眸底浮現出星光點點的碎芒，似乎含著某種異樣的情愫。
江曼只看了一眼便別過頭，心底卻是抑制不住的狂跳。
氣氛逐漸變得微妙起來。
江曼輕咬下唇，有些不知所措。
陸淮定定地看著她，忽然開口：“江曼，我……”
結果剛開了個頭，不遠處就傳來一道呵斥聲：“喂！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江曼驀地回頭，看到一名帶著紅袖章的大媽正氣勢洶洶地朝他們走來。
她抬頭看了看陸淮，發現他的臉色也不大好看。
大媽走進一瞧，發現陸淮穿著夏常服，那兇巴巴的氣勢立刻減退了不少，但語氣還是很生硬：“這麼晚了，你們孤男寡女的站在這樹底下想幹什麼？”
江曼愣了一會兒。
隨後才反應過來，這個年代男女不能走得太近，尤其是晚上。
要不然被他們這些紅袖章抓到，就可能會以“有傷風化”或者“流氓罪”的名義上報。
輕則單位內通報批評，重則受到處分或開除，再嚴重的話就說不定就要被抓起來。
不過這些都是針對未婚男女的，像他們已經是夫妻了就不要緊。
於是江曼對大媽笑了笑，解釋道：“您誤會了，我們是夫妻，剛吃完飯準備一起回去。”
“夫妻？”
大媽用懷疑的眼神看了看江曼，然後又看向陸淮：“真的假的？我剛剛在那兒可都看了半天了，是夫妻怎麼不回家去，非要在這樹底下說話，搞得鬼鬼祟祟的，好像見不得人似的。”
這話說的屬實有些難聽了。
江曼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正想著如何打發她才好，陸淮忽然開口，聲音冰冷如霜：“夫妻哪有真假一說，你要不信，明天親自上軍區去問。”
陸淮的氣勢向來迫人，他一開口，饒是威風慣了的大媽也不由得有些發怵。
她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認慫道：
“算了算了，既然是夫妻，那就早點回家去，別在這兒杵著了。”
說完也不等陸淮他們回答，轉身就走了。
被她這麼一打岔，兩人之間剛剛湧起的那一絲微妙氣氛瞬間消失不見了。
江曼覺得這事既好笑又荒謬，轉頭對陸淮笑了笑，說道：“要不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免得待會兒又來一個。”
陸淮望了她一眼，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只應了一聲“好”。
回去路上，陸淮狀似無意地問起她是怎麼遇到同學的。
江曼如實告訴他。
陸淮又問：“那，那個叫許衛東，你們以前很熟嗎？”
他問的平靜，可握著腳踏車龍頭的手卻不自覺地收緊。
江曼輕輕搖頭：“沒有，只是普通同學而已，而且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見。”
聽到這個回答，陸淮的心情莫名好了一些。
可誰料江曼下一句話就讓他重新變得低落。
“不過我覺得他人還挺好的，很熱心，可以做朋友。”
朋友！
聽到這兩個字，陸淮的眸底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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