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勳沒多解釋，遊艇開出一段距離，他轉身進了船艙，過了一會兒，他出來已經換上了專業的潛水裝備，頌楚疑惑地問，“你幹什麼？”
景勳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做了個“放心”的手勢，便動作利落地翻身入水，矯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深藍色的海面下。
頌楚看著他慢慢深入到肉眼看不到深度，時間彷彿被拉長，她緊緊盯著他消失的地方。
終於，水面破開，景勳冒出頭，抹了把臉上的水，將一個防水盒遞到她手中。
他這是幹嘛？不會是要…
頌楚遲疑地開啟盒子，看到裡面不是什麼珍珠寶石，她鬆了一口氣，還好，這個人沒這麼俗氣老套。
不過盒子裡是比奇珍異寶更打動她的東西——是那天被撕碎的照片，現在這些照片已經被景勳拼好了。
還有些意外的是，她的那些碎片，每一片都被人耐心拼好，和景勳自己的照片碎片，嚴絲合縫地拼接在了一起，構成了一張張完整的照片。
可是景勳的照片怎麼會…？是他後來找出自己的照片，一張張撕成與她碎片完全吻合的形狀，再一點點拼回去的嗎？
這個笨拙到極點、卻又用心到極致的方法讓頌楚的視線瞬間模糊，她看著照片，說不出一個字。
渾身溼漉漉的景勳爬上甲板，水珠順著他利落的下頜線滴落，他看著她通紅的眼眶和手中緊握的照片，只低聲說了一句，“答應過要一起出海的，我記著。”
頌楚看著他說不出話，也不知道說什麼，但她意識到，景勳對她好像從來都不曾敷衍。
他沒有因為照片還留有底片就輕易把這件事翻篇，而是復原那些被撕毀的照片，讓她消氣。
他也沒有忽略和忘記她當時隨口一說的出海提議，而是選擇在這個時候實現。
景勳看她不說話，又耐心地解釋，聲音有些低沉，“照片的事，查清了，是姚甜甜……她病情加重了，確診瞭解離症，有時行為不受控，甚至沒有記憶。”
那天，姚甜甜從巴黎回國後，景勳和就她見了面。
姚甜甜溜進他房間，撕毀照片的事，經過調查已經證據確鑿。
可姚甜甜卻始終否認，說她沒做過這種事。
他也覺得有些奇怪，姚甜甜有時候任性，但他不認為姚甜甜有膽量，敢擅自進入他的房間，敢做出撕照片這種事情。
後來，帶姚甜甜去做了檢查，確診了一種叫“解離性身份障礙”的病，就是口語上的人格分裂，具有多重人格，有時候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識和行為，也沒有相關的記憶。
頌楚點點頭，她不知道姚甜甜的病情有這麼嚴重，現在也不會再和她計較什麼，她拿著那些照片先回了小院。
回到小院，她把照片放在桌上，無意中翻過照片，照片背面的字，更是讓她震撼，
是景勳的字跡，那張照片上恰巧寫著，“你太聰明，對我，又太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