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正觀這個醫術高手在,宗言身上的傷勢得到了極其妥善地處理。
能稍微活動後,他就發現自己上身、肩膀和雙臂,已包得跟木乃伊差不多了。
應該慶幸,他曾在無聊時,將縫合消毒的那套理論給正觀講過,否則這時就不是養傷,而是睡棺材了。
其實宗言的反應異於常人,每次受傷都有注意避開了要害,根本沒有致命傷,目前只是看著嚇人而已。
而他之所以還會昏迷那麼長時間,還是失血的原因。
但要將養好,尤其是腹部的傷口,臥床休息是必須的。
宗言長這麼大,除了一兩歲,還從來沒在床上躺過這麼長的時間。
在沒有手機和網路的古代,這種生活簡直能用度日如年來形容。
好在這間客房並不禁止探望,除了正觀和師父,正空也會時常過來陪他聊聊天。
值得一提的是,領了承諾的錢財,理應離開的呂賢,竟沒有繼續北上,而是住在龍雲寺。
只是對方此時已不再是僧人的打扮,戴上了幞頭,若忽略那扎眼的短髮,倒也恢復了書生的模樣。
而與正空每日只聊哪個小沙彌捱打了,哪個香客長相好怪的言語相比。
呂賢這個成年人說的多是外面的訊息。
兩人早成了朋友,就算沒有關於戰事、城中局勢或者八卦聊,仍有許多的話題,也會帶來新買的話本。
夜裡就比較難熬,在床上躺太久,白天就昏昏沉沉,晚上總會失眠。
幸虧有正觀給他的經書,只要翻開,一盞茶的時間內必然入睡。
時間就在這種平靜中漸漸流逝。
這日,宗言熬到了傷勢好轉,得到了正觀的允許,終於能夠出門活動。
這是件好事,但宗言並未感到多少的興奮。
因為小尾巴正空額頭上,那只有他能看到的紅色標記消失了。
這意味著,祈願池的委託已經完成,甚至,他已感覺到周圍的環境與他有些格格不入了,很可能,他隨時將離開這方世界。
按理說,這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他早就煩了古代這種枯燥無味的生活。
可不知為何,真到了這一天,心中卻生出了濃濃的不捨。
不過這種感觸沒停留多久,就被呂賢帶來的勁爆訊息打斷了。
難怪這兩日沒看到師父,原來老和尚不知發什麼瘋,竟拎著把長刀,連挑了江流城內八個江湖幫派,不但將裡面所有的高手打成了豬頭,自己還毫髮無傷。
“也就黑虎幫,一看到印善師父就跪了,其他幫派的幫主供奉,都被大師好頓收拾。”
呂賢的臉上帶著興奮,以及幸災樂禍。
宗言卻愣住,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
原來自己的師父這麼猛嗎?
此時,正觀剛好攥著一本書路過,聽了他們的交談,卻是一副見慣不怪的表情。
“師父一向如此,他聽說了師弟在此地的遭遇,覺得是那些幫派的騷擾,才導致師弟沒有很好的休息,以至受了重傷,自然有些生氣了。”
宗言:“……”明白,護短加遷怒唄。
沒想到每天對他不是呵斥就是瞪眼的老和尚竟還有這麼一面。
他雖感覺溫暖,可仍覺得有些不妥。
畢竟他們還在躲避朝廷的追殺,如此張揚,不會暴露麼?
正觀似看出他心中的疑慮,忙又道:“你道師父為何在此時動手?因為吃過午飯後,咱們就乘船離開此地了。”
“離開?”宗言仍有些懵。
“不錯,”呂賢在旁嘆了口氣:“北方戰事不利,義軍大部如今已退回到了江南,江流城不再安全,很多人都開始陸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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