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元君嘴角微笑著說,面部表情卻冷冰冰的,想是老孔雀翼丞把整個孔雀家族都連累了。
“對——那皇子就是我們說的焱修,看來還真是他的夢境——嘖嘖,你看看,你看看,當人皇就好好當吧,連做夢還整這娶妻生子亂七八糟的,害的我家志兒跟著吃瓜落”
紫茯夫人這接的前言不搭後語的。
“後來那小孔雀竟然拿魔君的令牌壓我,哈?我又不是魔界中人,能聽他的?這孔雀一族果然沒一個好東西,通魔還通的理直氣壯,四處招搖”
若離元君倒了一口酒,竟是一杯下肚,一口悶了。
“啥?青冥公主墮魔了?不會吧?”
遠志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
“。。。。”
眾人不知如何接話。
“哼哼,不說了,如今我這幅田地,天魔兩界與我而言又有何分別?”
若離又一口悶了一個,氣氛似乎更尷尬了。
“善惡本無異,皆在彈指間。天界卑鄙之徒不少,魔界真善之輩怎無?我等在此不談這個”
暮雲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一時滿座皆靜。
我看著咬牙切齒的若離元君,黑臉冰冷的暮雲,皮笑肉不笑的紫茯夫人,心不在焉的藥王,還有低頭狂吃的遠志,憋了半天終於想到一句緩解尷尬的話:
“嗯嗯,就是就是,咱們商量下明日的路線吧”
“嗯,我還想吃一盤艾香味的糕餅,別說,配酒還真不賴”
遠志也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不過氣氛瞬間真的緩和了不少。
“嗨,今日給大家送行,這酒菜可還可口?要不我再給大家說說離開這黑域秘境的法門吧,雖然這裡不難出去,但是知道些近道還是走的快些”
若離元君轉瞬換了個表情,親自給大家斟滿酒。
若離元君講了一堆複雜的離開路線,暮雲冷著臉只顧喝酒毫不關心,我幾乎是一句沒聽懂。
看藥王夫婦雖然偶爾點頭,不過那茫然的眼神應該也是似懂非懂。
遠志那更甭提了,先是一通狂問,最後連問的興趣也沒有了,直接連聽都不再聽,自己用小木頭人召喚了幾隻小鳥,逗弄著好不開心。
“——”
若離元君講完之後,看著大家的表情竟然一陣語塞,或者是心塞,最後尷尬的笑了一下,說:
“要不大家還是聽暮雲神君的吧,前幾天他走過一次,應該問題不大”
“多謝~~”
暮雲微微頷首,一飲而盡,不過我分明看到他那莫名的一瞥,分明是朝我這邊來的。
哎呀,這眼神,莫不是傳說中的眼刀。
我心裡咯噔一下彷彿中刀一般,頓時呆若木雞。
都說了是二皇子的夢境了,與我何干?
不過暮雲那眼神,冷的像就要被刀劈我修補皮囊似的。
“做輔靈還太早,還太早。希望西海八公主健康長壽——健康長壽”我心裡默唸,
“唸叨什麼?健康長壽——?”
遠志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嚇了我一跳。
“就要分別了,希望八——八—公——健康——奧,不,咱們大家健康長壽”
我此時恨不得給自己倆大嘴巴,這破嘴,在暮雲面前亂提什麼,生怕自己不挨刀似的。
果然,暮雲那冷冰冰的眼神又出現了,冷的似乎要結出冰渣渣來插死我。
為了自己,豁出去了:
神君,能成為您府上的僕人,我深感榮幸。我敬您老一個。最真摯的祝願,祝您健康長壽——”
我舉著酒杯對著暮雲露出一個可能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時間除了暮雲臉色鐵青之外,其他人也迅速石化了——尷尬無比。
此時的我,恨不得把遠志掐死,但又怕暮雲立刻要將我掐死。
一時滿場沉默,大家的表情燦爛無比,唯我的滿臉哭相和暮雲的鐵青冰冷一成不變。
“哈哈——”
紫茯夫人突然忍不住大笑起來,說:
“現在年輕人越來越會玩嘍,老孫,想想你當年那憨樣,我恨不得——”
說著竟然給了藥王兩拳。
“我去——”
遠志捂著臉笑的直不起腰了。
而此時若離元君,也噗嗤一聲,捂著眼說:
“唉吆,這是又要賺我大笑時候的眼淚怎的”
可能被周圍的氣氛打亂了吧,暮雲神情緩和了一絲絲,端起酒杯一飲而下。
“要祝我老人家長壽,按禮該連敬三個”
暮雲說著把酒壺遞給我,眼神冷的讓人發顫。
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我鞠著躬,連喝了三杯酒,然後就迷迷糊糊了。
感覺人影晃動,腳步輕飄飄的似乎踩在虛空一般。
好在醉酒了,好在不醒人事了,估計我後來迷迷糊糊說的什麼八公主,皮囊,輔靈,放了我啥的應該也沒有人聽得懂。
第二天,辭別重明鳥若離元君,我們終於踏上了走出黑域秘境的路。
一路走來,這片黑域秘境真是名副其實,一片真真正正的黑森林,從上到下劈天蓋地的黑。
要不是若離元君將出來的方位告訴了暮雲,估計我們困死在這裡也是可能的。
天上地下昏黑一片也就罷了,關鍵是頂著燈籠大眼睛的惡獸一隻接一隻的出沒,每一隻怒吼的聲音彷彿能撕碎整個世界。
好在我們每人帶著冷府特製的臭菊丹把身形氣味掩蓋了,要不這地上三步一堆的血腥腐肉,還有就跟爛柴火一樣的白骨就是我們的歸宿了吧。
怪不得之前藥王說幾千年來黑域秘境一直是天魔兩界的禁忌,看來這秘也是有秘的資本的,太可怕了。
這片秘境,名字好聽,簡直是我的噩夢。
九死一生,最後從此之後,再也不想聽到“黑域秘境”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