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死寂般的黑夜。
我睜眼發現,我已經幻化成石頭,在一個急速奔走的袖口之中。
久違的石頭啊,我在弱水大牢曾千百次的想變回石頭之身,卻不能夠,蘇墨寒說過,天帝讓我受刑,那便是要受刑,想變成石頭躲過刑罰,那是痴心妄想。
我以為今生我已經沒有變回石頭的權利了。
我以為剛才我就要喪生在那噁心的血盆大口之中。
我不能確定,
難道,我之前的苦難都是在做夢,如今我還是在瑤池水底和小白為伴?
不,不是的。
這急速的袖口像極了我被暮雲神君綁架的那個夜晚。
那夜,袖口的味道如斯;那夜,似乎也是這個溫暖的袖口。
難道,我是在暮雲的袖子裡做夢?
還是我在弱水大牢裡面,夢見在暮雲的袖口之中呢?
這是個問題。
但是,透過袖子,我分明看到,我已經進入暮雲府裡面。
這是怎麼回事?
此時,天已經微微亮了,我又看到了熟悉的荷花池,那天我還在氣鼓鼓的餵魚的荷花池。
只是,我此時已是虛脫無力了,我想跟魚兒喊聲早上好,竟然也沒有力氣了。
當然,我也不敢喊,流穗說過,人在做夢的時候如果大聲喊叫,那就表示夢快醒了。
暮雲府就是我的一個安樂窩,我實在不忍心叫醒這個夢。
剛瞥了一眼魚池,我還沒等緩過神來,竟然被暮雲帶到了暮雲的工作室——“煉雲臺”。
這肯定是在做夢了,這是暮雲府的禁地,連管家流穗都不能進去的禁地。
這個地方,平時只是暮雲和飛白可以進去的,我和流穗最多是從外面掃幾眼,卻從來沒看到裡面的擺設。
從袖子裡望去,我看到煉雲臺裡面,竟然只有一張茶桌,兩把椅子,正中供奉著一張雲海圖。
這和暮雲府的風格一樣——寒酸中透著簡介,簡介中透著寒酸。
我還以為這裡應該是寬闊的大床,溫暖的火爐——
因為每次暮雲和飛白從這裡嗎出去都是高高興興,紅光滿面。
“天呢,那之前暮雲和飛白——我還以為——他倆——斷袖—難道這煉雲臺是談工作的地方?”
忍者傷口的劇痛,我躲在石頭裡面大口的喘息,都這時候了我還胡思亂想。
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讓我自己都感到羞愧,感到臉紅。
不過在弱水天牢這幾日,讓我明白了一些道理。
羞愧、臉紅、開心、煩惱。。。。。。這些詞語只是給那些傷春悲秋的“幸福人”準備的,“苦難中的人”沒有資格談這些,他們需要的只有兩個字,那就是——活著。
袖子微微抬起,我看清楚了,擁有這方衣袖的,確實是暮雲。
救我的竟然是暮雲——這是怎麼回事?
只是今夜,他一襲黑衣,表情凝重,眼睛已經不復當日在天界學院那樣的流光百轉,剛毅的臉龐也並沒有多少血色,顯得有點疲憊。
唯有黑色斗篷帽子裡,垂下來的一縷捲曲的頭髮,緊緊的粘在額邊蒼白的面板上,趁託著眼前這個男人,還算是俊美。
暮雲雙手握拳,疊在一起,伸出下面兩個手指頭,略微抬了兩下。
煉雲臺這個空曠的房間,赫然在正中間出現了一條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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