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蕪鳶穩步走過去,緩緩落座,身姿依舊挺拔,盡顯從容之態。
為首的黑衣人拿起一塊乾淨的白布,輕輕搭在柳蕪鳶的肩頭,手法輕柔,生怕弄疼了她。
隨後,他拿起一把小巧的鑷子,小心翼翼地夾起一片薄如蟬翼的麵皮,眼神專注得如同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寶。
他微微俯下身,靠近柳蕪鳶的臉,動作謹慎又熟練地將麵皮貼合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撫平每一處褶皺,確保貼合得天衣無縫。
旁邊的黑衣人則配合默契,適時遞上各種工具。
有的用小刷子蘸取適量的粉末,輕輕掃在麵皮邊緣,使其與肌膚的銜接更加自然。
有的拿著藥膏,仔細塗抹在一些細微之處,調整面皮的色澤和質感。
柳蕪鳶安靜地坐著,任由他們擺弄。
她的目光透過窗戶,望向窗外深沉的夜色,思緒飄遠。
她惦記著楚黎,不知道在那場混亂的襲擊之後,他是否平安無事。
她也揣測著柳歸舟此刻身在何處,下一步又有著怎樣的安排。
不多時,易容大功告成。
黑衣人退後幾步,細細打量著柳蕪鳶,眼中滿是滿意之色。
此時的柳蕪鳶,面容已全然改變,原本溫婉秀麗的五官變得平凡無奇,膚色也略顯暗沉,眼角和嘴角添了幾道細紋,仿若瞬間從一位養尊處優的妃嬪變成了市井中毫不起眼的普通婦人。
“姑娘,好了。”黑衣人輕聲說道。
柳蕪鳶回過神來,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觸感陌生卻又讓她感到一絲安心。她微微點頭,說道:“辛苦你們了。”
黑衣人再次躬身行禮,隨後魚貫而出,輕輕關上房門,只留下柳蕪鳶獨自一人在這簡陋的房間裡。
“好了,柳姑娘,大人來了之後,自然會帶新的身份給您,柳姑娘就先在房間裡面休息吧。”
為首的黑衣人聲音低沉而沉穩,邊說著,邊在柳蕪鳶的臉上輕輕動了幾下。
他的手指修長且靈活,仿若一位精於微雕的工匠,動作間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專業與篤定。
只見他迅速而精準地將一片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從精緻的木盒中取出,輕輕一抖,那面具便如靈動的絲綢般展開。
隨即,他微微俯身,小心翼翼地將面具貼合在柳蕪鳶的臉頰上,手指沿著面具的邊緣輕輕按壓,每一下都恰到好處,不過須臾,面具便穩穩地附著其上,宛如柳蕪鳶原本的肌膚一般。
柳蕪鳶全程安靜地坐著,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輕柔的觸碰,卻沒有覺得有任何的不適。
待黑衣人收手,她抬眸望向鏡子,心中不禁微微一震。
此刻映照而出的那張臉,完完全全不一樣了,雖說依舊是個美人,眉眼間透著幾分溫婉,卻仿若脫胎換骨,找不到絲毫之前的痕跡。
原本白皙細膩的肌膚變得略顯暗沉,透著幾分歷經歲月的滄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