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清楚,這場與命運的博弈,才剛剛拉開序幕,而她能否全身而退,仍是未知。
“那就好,我勸你最好不要想其他的念頭,好好的待在我的身邊。”
柳歸舟微微傾身向前,目光緊緊鎖住柳蕪鳶,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警告,彷彿要用這目光將自己的意思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
他的聲音低沉而醇厚,卻帶著幾分冷硬,在這靜謐的房間裡,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般落下,敲打著空氣。
“皇宮你是永遠都回不去了!”柳歸舟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柳蕪鳶的神情。
他的眼角餘光掃過她的眉眼、嘴角,試圖從那細微的表情變化中捕捉到一絲真實的情緒波動,探尋她內心深處的想法,判斷她是否真的如表面這般順從。
然而,柳蕪鳶卻絲毫沒有讓他察覺到不妥之處。
她輕輕垂首,眼神平靜如水,乖巧地點了點頭,語氣輕柔且誠懇地應道:“我知道,我也沒有想過要回去,待在這裡挺好的,皇宮裡面還是太危險了。”
她此番話語說得的確是真心實意,回想起在皇宮中的那些日子,處處是明爭暗鬥、爾虞我詐,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每一次的宮廷宴會、每一回的妃嬪請安,背後都隱藏著無數雙嫉妒或是算計的眼睛,那種如履薄冰的感覺,至今仍讓她心有餘悸。
“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也免得我擔心……”柳歸舟看柳蕪鳶如此自然的回答,心中緊繃的那根弦微微鬆了些許,臉上的神情也緩和了幾分。
他重新靠回椅背,端起茶杯,卻並未急著飲茶,只是用手指輕輕摩挲著杯沿,目光透過嫋嫋升騰的熱氣,望向柳蕪鳶,眼中的審視之意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欣慰。
柳蕪鳶抬眸,目光與柳歸舟短暫交匯,旋即又移開,她心中清楚,此刻的平靜只是表象,暗流依舊在湧動。
她暗自思索,柳歸舟今日這番直白的告誡,究竟是出於真心的保護,還是另有深意?
“近來在外面無聊,找這些侍衛拿了些針線,繡了一個荷包,想到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一個嗎,送給你。”
柳蕪鳶微微起身,雙手捧著一個月白色的荷包,眼神中透著幾分期待與討好,款步走向柳歸舟。
她深知,在這複雜微妙的局勢下,討好柳歸舟是自己謀求安穩的關鍵一步,而送禮無疑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且一定要投其所好。
柳歸舟之前偶然提及,雖說以柳蕪鳶的身份,不便親手為他做這等瑣碎女紅,但若是丫鬟做的,倒也還能接受。
柳蕪鳶便將這話暗暗記在了心裡,這些日子,她在客棧獨處時,便一門心思撲在了這荷包之上。
客棧的房間裡,日光透過窗欞灑在她手中的繡布上,她纖細的手指拈著銀針,一針一線,都傾注了滿滿的心思。
從挑選絲線的色澤,到構思荷包上的花紋樣式,無一不是精心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