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一聽柳蕪鳶打算外出,原本微微低垂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眉眼間盡是藏不住的喜色。
她心裡清楚,主子久未露面,明日這一出行,勢必會引得眾人矚目,髮型自然馬虎不得。
既要契合柳蕪鳶當下的身份位分,彰顯尊貴,又不能過於張揚,以免招來旁人嫉妒。
故而小翠暗下決心,定要用心籌備,讓自家主子在一眾嬪妃面前儀態萬方,光彩照人,不落絲毫下風。
次日清晨,天才矇矇亮,柳蕪鳶便早早起身,在小翠的悉心伺候下,穿戴整齊,妝容精緻,盡顯妃嬪的端莊儀態。
一切妥當後,主僕二人便腳步匆匆地朝著鳳儀宮趕去。
踏入鳳儀宮,只見一眾嬪妃早已齊聚於此,宮室內瀰漫著脂粉香氣,卻也暗藏著絲絲縷縷的緊張氛圍。
柳蕪鳶微微屈膝,儀態萬方地行禮,口中高聲道:“嬪妾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小翠緊隨其後,亦是屈膝行禮,恭敬道:“嬪妾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禮畢,眾嬪妃依照位分高低,有條不紊地走向各自早已安排好的位置,依次落座。
柳蕪鳶尋到自己的座位,蓮步輕移,緩緩坐下,脊背挺直,神色平靜,仿若周遭的暗流湧動全然與她無關。
“喲,這不是純妃妹妹嗎?”
柔妃率先開了口,目光在柳蕪鳶身上來回掃了幾圈,嘴角勾起一抹看似親切,實則意味深長的笑意,陰陽怪氣地說道。
“瞧瞧妹妹今日這氣色,紅潤有光澤,精神頭也十足,哪像是一直臥病在床的樣子?看來這錦繡宮的風水當真是絕佳,養病都養得這般順遂,可比咱們這些整日勞心費神的姐妹強多了。”
柔妃話音剛落,德妃便緊接著附和道:“正是呢,純妃妹妹獨自在錦繡宮住著,倒也清靜自在。只是……”
德妃頓了頓,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故意拖長了音調,“皇上怕是有好一陣子沒踏足錦繡宮了吧?妹妹一個人,想必難免有些寂寞冷清。”
說罷,她還假惺惺地抬手輕撫胸口,做出一副心疼的模樣。
這二人一唱一和,明面上是在誇讚柳蕪鳶氣色好,居所宜人,實則字字句句都暗藏譏諷,拐彎抹角地嘲諷她如今已然失了聖眷,不得寵信。
柳蕪鳶心裡跟明鏡似的,清楚知曉這二人是見她久未露面,又聽聞她佯裝生病,便想借機拿捏她,羞辱她一番,好在眾人面前彰顯自己的威風。
可她豈是輕易能被人拿捏住的?
當下,柳蕪鳶只是微微垂眸,雙手交疊置於膝上,神色平靜,仿若並未聽出話裡的深意,不做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