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的引見完後就退下了，柳歸舟獨自進了堂屋裡。
二當家見了柳歸舟遞來的玉牌，臉色一凜，又屏退左右後，這才拱手道：“柳公子安好，楚大人的信我早已收到了，上次本可以與您相見，只可惜事發突然，急著處理，這才耽誤了，還望柳公子勿怪。”
柳歸舟搖了搖頭：“何足掛記，不是什麼大事。且說漕幫最近這是怎的回事？”
二當家見他問來，想起了什麼，那是氣的不行：“那老東西把持漕幫多年，私扣糧餉、勾結鹽梟，兄弟們早忍夠了。”
柳歸舟倒是沉默，指尖叩著桌面，思索過後這才開口道：“她最近可有動作？”
“沒什麼別的事，若要說來，三日後他會去通州對賬，那筆賬大，他不捨的假手旁人。”二當家略微回憶就說道。
柳歸舟點了點頭，說出了自己的辦法：“那三日後是他去通州對賬的日子，碼頭西倉的糧倉鑰匙，楚大人會讓人換了鎖芯。你則帶上親信守住渡口，我讓人在他船上‘做’一場意外，屆時……”
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怕隔牆有耳，柳歸舟低聲說著，而二當家眼中閃過狠厲，重重點頭。
此事是楚黎拜託，他現下已與皇帝決裂，此時不幫楚黎，等於把自己的路給堵死了。
安排完楚黎交代的事宜後，他又叫二當家記著聯絡他自己的親信，眼下他是非常需要人馬的，
即使是楚黎派來的，他也不放心，人，還是用自己的安心。
回到船上時，月色已斜。
齊雨燕的艙房還亮著燈，柳歸舟腳步頓了頓，終究沒過去，轉身回了自己房。
房內的齊雨燕知道了他離開，但是並沒有開啟艙門去質問，雖然她很好奇很擔心，但是她好像沒有這個資格。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愈發關心柳歸舟了，連她自己都沒發現這個變化。
而房間的張老大壓根不在乎，此事睡得鼾聲陣起。
接下來兩日，不知道是有柳歸舟的緣故，還是二當家出手了，船上倒安生，一路暢通無阻。
甚至漕幫的快船每日來送一次補給，雞鴨魚肉、時鮮瓜果堆了小半艙，管事從一開始的厭惡漕幫到現在發自內心的諂媚，
每次船來，管事都是親自守在艙外，見了他們便眉開眼笑，比伺候親爹孃還盡心。
齊雨燕閒不住，大清晨就開始練劍，平時白日裡呢不是跟著張老大去甲板上曬太陽，就是看水手們補網，偶爾還幫著遞個針線。
她甚至跟著學了點，年輕聰明手還巧，初學就編很好，那漁網結又快又牢，惹得幾個老水手直誇“姑娘好本事”。
柳歸舟更多的時候都待在艙裡，有時在看書，有時對著一幅水路圖出神，不知道在研究著什麼。
齊雨燕倒是撞見過幾次，見那圖上用硃砂圈了好幾個碼頭，旁邊注著小字，像是時辰，又像是暗號，但是想起了那天的越界，她終究是什麼也沒問。
第三日清晨，船剛過了地界，就見下游駛來一隊漕船，為首那艘桅杆上飄著經典的黑旗，那是漕幫大當家的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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