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錦看的一驚,急匆趕過去,“先生,您在找什麼?”
男人從角落裡找出一顆沾滿灰塵的珠子,指腹抿去灰塵,攤開另一隻手掌,加上剛剛撿到的這一顆,剛好十一顆。
杭錦識得那珠子,那是念安送給鍾瀟逸的手串,都說佛珠斷了是凶兆,意味著將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眼下沒看到念安的人影,顯然人走了,先生沒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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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念安終究還是去了中東,這一待就是近三個月。
放在過去,念安也不敢相信,她竟然能在這個戰後滿目瘡痍,連通訊都無法得以保障的地方生活這麼久。
曾幾何時,她以為她在南非拍戲那段日子,已讓她吃盡此生的苦,但她偏偏自討苦吃,來到了更加艱苦的地方。
說她是來做慈善也好,說她為了逃避現實也罷,這段時間的生活確實讓她放下了許多煩惱,金陵的人和事離她越來越遠。
但,終究是要回去了。
得知念安要走,當地的難民萬分不捨,尤其是與念安建立了深厚感情的孩子們,更是難過的難捨難分。
長時間的相處,使得淳樸的當地人對善良又美麗的念安心懷感恩。
念安的慈善基金給他們提供了莫大的幫助,為了給她送行,人們支起爐火,紛紛拿出自家珍藏的食物,當地物資匱乏,念安極力勸阻,可人們哪裡聽勸?不顧念安反對,自顧自忙碌。
看著熱情的當地人,一直護衛念安安全的軍官感嘆,“這裡的人如今視念小姐為天使,他們是真的捨不得念小姐離開。”
說話的人叫劉義,隸屬於金陵派出的維和部隊,念安抵達中東之後,劉義便一直帶隊保護她的安全,說是受上面的指示保護她,至於是上面誰的指示,以劉義的級別自然無從知曉。
因為劉義是軍方的人,念安一度認為是舅舅或者是三哥的關係,但是念安來中東這麼久,雖然和家中聯絡不多,但是家人似乎並不知道她的行蹤。
還有誰會這麼關心她?如果是從前,念安第一時間想到的一定是鍾瀟逸,但是放到現在,她即便敢想,也不敢再信了。
這一晚,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雨,雨勢漸大,拍打在雨布上,吵的念安遲遲無法入眠。
她住的地方曾經是一處三層的辦公樓,戰火洗禮之後,被炸的只剩下樓體的框架,後來這裡被改建,用木料和雨布臨時搭成了一間宿舍。
念安也不記得她是何時入睡的,或許是太過睏倦,只知道睡著時已經是下半夜。
恍恍惚惚中,念安聽見一聲轟隆隆的悶雷,她有些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接著就聽見好像有人在喚她,一聲聲“念小姐”逐漸清晰。
念安是被晃醒的,睜眼一片漆黑,眼前是一個模糊的人影,她嚇了一跳,失聲尖叫,瞬間清醒。
“念小姐,是我!”男人堅定回應。
念安認出了那個聲音,是今晚為她守夜計程車兵,她這才安定下來,問道:“怎,怎麼了?”
“我們得趕緊撤離!地震了!”士兵急聲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