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伏雷,卻顯得更加驚訝。他雙眼睜得很大,幾乎難以置信:“這……怎麼會?”
見他這麼驚駭,白亦考倒是覺得有點沒必要了。秋聲頻大師逝世已經過了這麼久,你如果真的喜歡他的作品,為什麼又對此一無所知?
但是見他這樣子,白亦考也有點於心不忍。想了一下,他出言寬慰道:“不過……雖然他已經逝世了,但直到今天,千石龍鍾匾上的第二位還是秋聲頻大師。”
千石龍鍾匾,每次只載前五人之名。目前匾上之人全部現身,首席繪青繒,第三席霰無玥,第四席談知海,第五席夢蘇生。
而第二席秋聲頻,乃是秋帷繪宴的開創者,生前此人性情謙虛,雖然技冠群倫,但依然空出首席之位,自甘位列第二席。也因此在他逝世之後,眾人為了紀念他,依然保持他的席位不變,無論後來者水平如何,都不能動他第二席的匾刻。
白亦考所知道的就是這些。也正因為他的名字位列匾上,他才時至今日仍能對這位大師瞻仰緬懷。不過也正因為他已經逝世,再無新作的情況下,讓眾人對他的瞭解並不深刻。
“這……令人欣慰。”
良久,伏雷終於跟難以置信的事實和解了。他的眼光恢復了光潤,轉而抬頭說:“這個請求有些冒昧……但如果可以,請你帶我去看看那塊龍鍾匾。”
“啊……可以。”白亦考呆呆地點頭。
在與那個異鄉人的眼神相交的剎那,他不知道為什麼,狠不下心拒絕。不過反正自己是要散心的,碰上這個有意思的異鄉人,說不定他們會有很多話可以說。
“走吧,”白亦考最後看了一眼山丘上的好風景,然後轉身對伏雷說,“關於秋聲頻大師的作品,你有什麼見解,在路上和我聊聊吧。”
伏雷於是跟在他的後面。山谷的風順著樹蔭流淌,他的暗金色頭髮就像飄飛的菟絲子,然後很快被林立的樹叢遮住了。
…………
而在無名林間,飛馬賓士,騎馬的少女臉上難掩憂慮的神情,腰間懸掛的軟鞭嗒嗒地抖動著,掠過兩側的風。
漫長的山間林蔭,前面的路好像沒有盡頭。白蒿連續尋找了數日,除了內心焦急,沒有任何收穫。
畫狂當時給出的位置,“河扇雲莊下游十八里”,等她趕到時卻一無所獲。目前她漫無目的地在周邊遊蕩,儘管希望能夠找到線索,卻越來越覺得希望渺茫。
遊蕩了片刻,她提手緊了緊韁繩,緩緩停了下來。
翻身下馬,她從懷裡抽出白緞布,蘸了蘸眉角細小的汗水,走到一塊大石旁邊滑坐下去。
馬輕輕甩了甩轡頭旁耷拉下去的繩結,低下頭去,隨意地撿些草吃。
白蒿撅著嘴巴,一邊看著灰白色的天,一邊從背後的布袋裡面拿出點心和水。
點心是她在路上隨便買的,因為時間緊迫所以沒有仔細挑選,結果很不好吃。白蒿無精打采地把清水倒在碗裡,又拈著乾巴巴的點心蜻蜓點水了一下,這才送到嘴巴里。
“現在該怎麼辦啊……”
白蒿自言自語。她歪著腦袋,不自覺就會想到畫狂當時說的話,真不知道詩明現在是不是安全的,又會在哪裡。
微風把碗裡的水吹得陣陣漣漪,也吹得白蒿的頭髮自然地飄動。
而與之一起傳來的,是似乎在不遠處的嘈雜的聲音。
“嗯?這裡……怎麼會有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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