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偏房的門被悄無聲息地推開又關上。
柳如雪紅著臉,腳步輕快又帶著一絲慌亂地回到了自己和妹妹的房間,鑽進了還有些溫熱的被窩,心跳得如同揣了只兔子。
偏房裡,葉凡睜開了眼睛。
空氣中似乎還瀰漫著昨夜那淡淡的、令人心醉的馨香。
被子上,也殘留著屬於柳如雪的獨特氣息。
他深吸一口氣,鼻腔裡滿是那誘人的味道,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揚起。
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和激動,如同暖流般淌過心田,驅散了清晨的最後一絲寒意。
接下來的幾天,葉凡出人意料地沒有再鑽進深山老林。
他每日就待在家裡,劈柴,挑水,偶爾修補一下有些漏風的窗欞。
更多的時候是陪著柳如雪姐妹兩個,坐在熱乎乎的炕上,聽她們小聲說著話。
屋子裡燒著火,暖意融融,驅散了窗外的嚴寒。
柳如雪的手很巧,沒用幾天,嶄新的棉襖就做好了。
嶄新的靛藍色棉布,裡面絮著厚實溫暖的新棉花,針腳細密勻稱,看得出用了十足的心思。
姐妹兩個人換上了新棉襖,原本有些單薄的身影頓時顯得充實了不少。
再配上這幾天頓頓有肉的滋養,她們原本有些蠟黃的臉色,也透出了健康的紅潤,臉頰飽滿起來,眼睛裡都多了幾分神采。
柳如雪對著鏡子,有些羞澀地撫平衣角,鏡子裡的人兒,眉眼彎彎,氣色好得讓她自己都有些不敢認。
柳如霜更是活潑,穿著新襖在屋子裡轉了個圈,咯咯地笑個不停,像只快活的小鳥。
葉凡靠在門框上,看著她們開心的樣子,嘴角也噙著笑意。
這日子,暖和,安穩,有她們在身邊,似乎格外的有奔頭。
生活,似乎從未如此愜意過。
然而,這份寧靜很快就被打破了。
與此同時,黑三屯的另一頭,李剛家裡卻是另一番景象。
屋子裡煙霧繚繞,幾個年輕後生圍坐在炕桌旁,桌上擺著幾粒花生米,一小碟鹹菜。
其中一個留著二八分頭,穿著件半新不舊藍色工裝的年輕人,咂摸著嘴,眼睛裡閃爍著毫不掩飾的光芒。
“剛哥,你說那葉凡,走了什麼狗屎運。”
“以前窮得叮噹響,現在又是肉又是新衣裳的,把那柳家姐妹養得水靈靈的。”
“嘖嘖,那姐妹兩,現在看著可真帶勁。”
這話像是針一樣,狠狠扎進了李剛的心窩子。
他猛地灌了一口劣質燒酒,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卻壓不住心頭翻騰的怨毒。
明明柳如霜那個水靈靈的丫頭,應該是他的媳婦兒。
要不是葉凡橫插一槓子,他現在怎麼可能還是光棍一條。
他原本等著看葉凡的笑話,等著看他一個人怎麼養活兩個嬌滴滴的女人,等著看他們撐不下去,柳家姐妹哭著回來求他。
可現實呢。
人家不僅沒垮,反而越過越紅火,頓頓吃肉,還穿上了新棉襖。
那葉凡臉上,哪還有半點以前的落魄樣。
憑什麼。
他李剛哪點比不上葉凡。
越想,心裡的火氣就越旺,妒忌像毒蛇一樣啃噬著他的理智。
他陰沉著臉,眼珠子轉了轉,一個惡毒的計策漸漸成型。
“哼,一個打獵的,哪來那麼多錢買棉花買布。”
李剛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
“依我看,他那錢來路不正。”
他對圍坐著的幾個平日裡跟著他混的小夥伴說道。
“這年頭,除了正經上班拿工資,就只有那投機倒把的才能來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