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文字來還沉浸在思索夢境裡的阿格萊亞說那一番話是什麼意思,他很懷疑那些話語是來自自己內心的指引抑或潛藏腦海深處的臆想,只是有藉由阿格萊亞的嘴說出來罷了。至於夢裡自己為何會成為斬馬,還要去替他承受根本不存在的非難,那就只能歸結於自己的精神太過疲憊了。最近這段時日的事情太多,自己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此時又聽聞嵐姻的魔物護衛報來這等訊息,心中煩悶不免更甚。不過他既然決定東進,那麼心裡也就清楚與魔物再次惡戰自是不可避免,故而也不會有絲毫逃避的心態。他只是覺得,這種戰爭,從本質上講沒有太大的意義。他不相信魔物能有能力和毅力在人類的地盤上建立根據地,哪怕是他們的文明已經高度發展。但凡只要這些魔物對人類有丁點的研究,就知道這種行為非常愚蠢。打下一城一池或許可行,但是要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面對人類持續性的來自四面八方的圍攻,哪怕魔物戰力驚人,也經不住這樣的消耗。但是,戰爭有時候是一塊必要的敲門磚,不“打”便沒法“談”,他深知這一點,也痛恨這一點,並且無力改變這一點。
然而,當艾克·達暸領著他的騎士們一臉肅殺地出現在山道出口的時候,艾爾文這才知道,原來這回他要面對的不是魔物,而是人類。
“這幫人,看著氣勢洶洶,來者不善吶。”在命人拉昇了空艇高度,遙遙俯瞰一眼之後,自由軍大帥對著身旁的姑娘若有所指地說著。
“很難想象,艾克這傢伙居然已經和魔物們做起交易了。”嵐姻面沉如水,彷彿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但是鄙薄之意仍然像夏日裡短裙姑娘們的裙下風光一般抑制不住地流露出來。
“夏燁,勢捌,領著魔像們先把山谷的口子封起來!”艾爾文當即對著下方發號施令。
而後他扭頭對嵐姻吩咐道:“你去讓中軍和後軍趕緊停下腳步,這麼狹細的山道,人堵在一起可不是鬧著玩的。”
“那些梵蒂文洛斯騎士也交給你了,領著他們找一個山勢緩一點的山頭翻出去,想辦法繞到艾克的身後,明白了嗎?”
“懂了。”赤發姑娘當即領命,利索地跳上了邊上的另外一架空艇。
山谷的出口是一片開闊地,正好適合騎兵衝殺。艾克將戰場選在這裡,便是想“揚長避短”,騎兵不適合在狹窄崎嶇的山路上作戰,但是在這種一馬平川的曠原之上,那便極好發揮了。
而離範奧公國軍陣不遠處,納金·博班的侏儒地精軍團也在密切觀望著戰事的走向。這位綽號“機心”的魔物大統領,特意將大軍屯紮在去往羅藤堡的要道上。哪怕是艾爾文過了艾克這一關,還有數萬魔物在等著他。想要在這些虎視眈眈的魔物的眼皮子底下攻下羅藤堡作為東進的第一塊墊腳石,簡直比登天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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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只要艾爾文的人馬不從山谷裡出來,也就沒什好怕的。
可一陣“砰砰砰”的爆裂聲響從下方傳來,這便徹底斷絕大帥避戰不出的想法。
原來,納金早就在埡口以及山谷兩側排滿了“暗雷”。
自由軍一方當即被這些機關雷炸得人仰馬翻,好在嵐姻行動迅速,拉上梵蒂文洛斯騎士團從一旁的小道先跑了,不然傷亡更加慘重。作為中軍,檽楓新整合的傭兵團(多半來自被龐培圈禁的人類奴隸)以及洛黛那支援過來的兩千人,則是死傷慘重。殿後的雨浩在得到嵐帥的命令後,趕緊剎住部隊,他手底下的新兵蛋子們倒是沒什麼折損。
這些僱傭兵可沒什麼戰鬥素養,被這麼一通炸當即亂了陣腳,有的往山谷口子這兒衝來,有的往雨浩那兒湧去。整個自由軍的隊伍當即斷成兩截。最為可恨的是,這幫人為了逃命,拼命地往前推搡,一時間被推倒撞倒了不少人。到後來發展為爭相踩踏著倒下的友軍向前飛奔,這就導致了不少兵員壓根不是被炸死的而是被踩死的。
艾克笑看著自由軍的這副慘樣,覺得十分帶勁。他特想看看此時自由軍大帥的臉上是何種表情。想到當時嵐姻在範奧公國的種種,他心湖裡不禁泛起漣漪,然而又想到這姑娘只對艾爾文投懷送抱,對那個男子的妒恨就越發深不見底。如今能看到他出醜,艾克別提有多快慰了。甚至,他很想看看那個男人如果被自己踩在腳下,會是一番怎樣的光景。他被魔物們狠狠踩過,現在想試試踩在自由軍大帥的臉上會是什麼滋味。
若不是夏燁怒氣衝衝地連斬數十人,這些僱傭兵還在玩命地往前“拱”著,很有可能把整個軍陣都推到山外頭去。那樣的話,等在外頭的範奧騎士們可就能飽餐一頓了。
事實上,艾爾文並沒有艾克想象的那麼窘迫。他冷冷地掃了一眼夏燁和勢捌,吩咐了一句“護好陣型”,而後便飄身落到範奧公國的陣前。
一人對一軍,何等的狂妄!
可他就是視艾克這幫人如無物。
“寫封信求救,其實是為了玩‘這一出’喔?”艾爾文的眼神直直地望向艾克,裡面不乏對於弱者的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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