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紅髮女子大喝一聲,身後的蓮花劍陣綻開,無數飛劍呼嘯而出。
“我滴個乖乖!”艾爾文一臉的驚恐,趕緊又使出“裂空”,拉開了與女魔導師的距離。
然而那些魔法劍都是附著了強力魔法追蹤的,不少已經迫近艾爾文周身。
感受著身後恐怖殺意,他側過臉,瞥了一下,嚇得差點當場暈厥。密密麻麻的劍鋒,似是馬上要將他戳成一個刺蝟。他暗罵道:“不是吧,這陣仗是要殺人嗎?”
感受到身後那些劍鋒越追越近,他沒得辦法,只能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擰轉身子,支起一個魔法盾。
然而讓他更為詫異的事出現了——有的魔法劍被魔法盾擋住了,而有的卻直接穿透了進來!
它們竟像是未受到任何的抵擋一般,直直插進艾爾文身體裡。
這魔法劍居然不全是魔法屬性的,竟還有物理屬性的?
艾爾文看著身上的幾個血窟窿,不停往外冒著血,兩隻手已經快堵不過來了,整個人呆住了。他完全沒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要死了。
“從來沒想過會這樣糊里糊塗的死啊,我都不知道這個紅髮碧瞳的女子是誰。關鍵是,這他娘不是萊梧和宸朱惹的事嗎,怎麼是我要死了呢?”艾爾文心裡暗罵著。
“你們在幹什麼?住手!都給我住手!”許是看到夜空中一會炎雨一會冰雪的,城防衛隊終於來人了。
衛隊長封悠帶了一整個小隊過來,把半條街都圍了起來。
“你們都不要命了嗎,膽敢在薩留希城裡打架鬥毆,連範圍魔法都用出來?怎得,嫌太平日子過的太舒服是不是?”封悠看著是在責罵眾人,實則說的自然是這個來路不明的一男一女。畢竟他和萊梧他們算是老相識了,這幾年也沒少從“四少”那撈油水。
萊梧三人一看是封悠帶著城防衛隊來了,終於鬆了一口氣。
“封悠到了,今天這事總算可以有個了結了。”萊梧撇下碧瞳男子,往封悠這兒跑來。宸朱和凱巴一看萊梧跑了,也立馬跟了上來。
封悠蹙著眉望著地上一動不動的艾爾文,眼皮直跳。要知道這可是伯爵的獨生子啊。
看著氣喘吁吁、狼狽不堪的萊梧幾人跑來,他不由得對幾人小聲問道:“怎麼回事?”
“喏,那兩個傢伙先動得手。而且你看,他們哪裡是打架,簡直是來要我們命的。”萊梧率先發難。
“對啊,你看我們的人都被打成什麼樣子了。”宸朱指了指牆角那兒,倒在血泊裡的艾爾文。
封悠心下盤算起來。他原以為幾名惡少只是被人教訓了,現在看來是鬧出人命來,那問題就大了。畢竟這是伯爵家的獨子,要是在自己的轄域死了,自己怎麼樣也逃脫不了這責任。
“快來人,快來人,速速抬回伯爵府去醫治。”看著艾爾文這個樣子,封悠冷汗都掉下來了。要是在伯爵府裡傷重不治,至少自己可以脫掉一半的責任。
“你們最好別動他,他中了我的魔法劍氣,動作越大死的越快。”紅髮女子冷冷說著。
“你是什麼人?你知道在薩留希當眾謀害貴族什麼罪名嗎?”封悠瞪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女子怒道。
“不就是區區一個伯爵嗎,我當多大的事呢。。。”紅髮女子不屑道。在旁一言不發的碧瞳忽地給紅髮女子使了個眼色,讓她別說再下去了。看來紅髮女子倒是很聽這個碧瞳的話。
封悠一聽紅髮女子這話眼睛瞪得快從眼眶裡掉出來了。
“那敢問姑娘,府上哪裡?”封悠口氣緩和了下來。
“雷薩親王府,在下迦弗·雷薩,這是家妹嵐姻。”碧瞳站到紅髮女子身前,對著封悠說道,聲音剛好在場幾個惡少都能聽到。
雷薩親王?緬因省的總督?
爵至親王,可以說是雅菲帝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如源康總督這種,雖然官至高位,爵位也不過是伯爵。如萊梧的父親,南頓公爵這種,軍中職位也不過是軍團長。放眼整個雅菲帝國,除了國王陛下,就屬雷薩親王,爵位官位都已至頂峰。其所轄緬因省,北臨綿延千里的特拉勒底山脈。那山脈里居住著大量魔物,如穴居的荒原巨人,成群結隊的雙足飛龍,若不是雷薩親王苦心經營,整個緬因早就不屬於帝國的版圖了。
聽到“雷薩親王”這個名號,萊梧等人不約而同地警覺了起來。
“怎的?你爹是雷薩親王就可以目無法紀,就可以當眾謀害貴族了?這件事說破天你們也不佔理吧?”宸朱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在場的眾人都聽到。
“是你們兩個言語調戲家妹在先,怎麼,動手教育你們倒是我們錯了?”伽弗爭辯道。
“酒館裡喝多了失言也是正常,你要怎麼教訓也無非拳腳上爭個高低,動不動就狠下殺手,算怎麼一回事?要是人人都和你這般,薩留希城裡不得橫屍遍野?”萊梧也是大著嗓門說道。
其實按酒館的規矩來講,為了姑娘們打架實屬正常,尤其是貴族之間,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稀鬆平常,然而打架歸打架,不可能真的下辣手把人給弄死的。一來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二來誰也不想鬧出了人命被國王削爵撤職什麼的。
伽弗自然也是懂這個道理的。他要真的想打趴下萊梧三人,稍一發力即可,不過是想多教訓他們一下,所以給他們劃了十幾道口子,但都不致命。
然而他這個妹妹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仗著父親的喜愛,自小大小姐脾氣慣了,任性得很。可即便嵐姻驕縱妄為,但也不至於如此不明事理。所以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妹妹要對這個水平才到中階的三腳貓魔法師痛下殺手?
“你們有時間在這裡理論,還不如先想想辦法把人救活吧。。。”封悠急著開口道,他可沒興趣聽這些“小祖宗們”討論誰對誰錯。
凱巴也提醒萊梧、宸朱,先給艾爾文治傷要緊,“老艾看著要斷氣了。。。”
“臥槽,不是吧。。。”
“哇!還真是啊。。。”
三人極富“情義”的表現,看得在場諸人哭笑不得。
“還是本姑娘來吧,用我的魔藥,幾滴下去這種魔法劍刃的傷口就癒合了。都在這大驚小怪什麼呢。”嵐姻雲淡風輕地說著,彷彿這個蜷縮在地上的人不是她打傷的一般。
看著萊梧等人不放心的樣子,她又冷笑道:“你們且放心吧,我要弄死他的話,他早就死了。”
萊梧等人見她這麼說,也沒橫加阻攔了。他們心想著即便這女子再如何放肆,也不至於當著眾人的面橫加傷害。
只見嵐姻解下那被艾爾文的魔法擊碎的項鍊,用手一握,項鍊的上下兩層就分開了。撥開上層碎掉的寶石蓋子,裡層藏了一個通身雕花的小魔藥瓶。
她蓮步輕挪,來到艾爾文身前,嫋嫋蹲下,對著那傷口抖落了幾滴水藍色的藥劑,魔法氣刃破開的傷口就開始神奇的癒合了。
而後她跪坐下去,輕輕托起艾爾文的腦袋,拿著魔藥瓶子給他嗅了嗅。
此時看著如此溫軟如玉的姑娘,方才為何會那般暴戾?萊梧等人心想著。
唐突的秋風沿著海文大街一路襲來,把嵐姻的羊毛披風吹得一開一合的,玉腿和酥胸時不時地出來透透氣,正所謂長風引了瑞雪,惹得在場的眾人一陣心神搖曳。萊梧等人自然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封悠也是忍不住瞟了兩眼。
“咳!”伽弗板著臉咳了兩聲,眾人才回過神來,假裝東張西望。
艾爾文聞到藥瓶裡的味道,嗆了一下,便幽幽醒過來。他一看到眼前這個紅髮女子,不禁瞪大了雙眼,下意識地推開姑娘的柔荑,支起身子往後退。
“切,不識好歹。”嵐姻罵了一句,見他醒了,便把魔藥瓶子收了起來。
眾人一看艾爾文醒過來了,皆是鬆了口氣。
萊梧立馬招呼自家的馬車過來,宸朱和凱巴一左一右,各攙著艾爾文的一隻胳膊把他往馬車上抬。走到一半,艾爾文忽地轉過頭來,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嵐姻,而後便由眾人扶上了車。
只見嵐姻蒼白著臉,她清楚得讀懂了對方眼神裡的意思這事沒完。特拉勒底山脈裡的那些兇悍魔物她也是見得多了,從來沒見過方才這樣的眼神。那一瞬間的兇惡決絕,讓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這事,只怕你們得隨我回城防司做個備案,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記錄一下。”封悠看了一眼伽弗,又看了一眼萊梧。
封悠的意思很簡單,人雖然看著是能動彈了,要日後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可不負這個責任。
“要的。”萊梧點了點頭。
伽弗默然,點了一下頭。他走到嵐姻身旁交代了幾句。
“一會我去趟城防司,你就別去了,先回家去。”伽弗望了她一眼,笑著安慰道:“就像你說的,不就是個伯爵府嗎,別太在意了。”
“嗯。”嵐姻點了點頭,神色有些鬱郁。
“怎麼了?你是怕回去父親責罰嗎?沒事的,我去解釋就行了。”伽弗笑著說。轉而他臉色又沉了下來,“不過你今日行事也太過任性了,再怎麼想教訓對方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殺了他啊。”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一瞬間我真是想殺了他。”嵐姻抬頭看了看伽弗,又低下頭去。
伽弗聞言,不禁皺起眉來,“為何?我瞧過了,他不過就是個中階魔法師。”
嵐姻搖了搖,她也想不明白。
“好了,你先回王府。”伽弗拍了拍嵐姻的肩膀道。
嵐姻蹙起眉,望了一眼那輛漸行漸遠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