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在胡吃海塞的李秋雲,瞧見錢時便是眼冒金光。
瞬間將錢秋風掃落葉的席捲進自個兒衣兜裡,下一眨眼,她便拽起兒子衝出易家堂屋。
“臭老鰥夫,盤算著先掏出錢蠱惑咱,再將咱連人帶錢地吃幹抹淨!”
“這算計咱看透了!甭想再這麼算計咱!”
“往後兩清!老死不相往來!再也不會相信你這種臭癟犢子!”
院外漸行漸遠地傳來一聲聲咒罵,母子倆逃也來不及似的。
易新還是沒能將自個兒的盤算告訴她。
嗐,算了,來日方長。
他是想告訴她,大兒媳會去鎮上開鋪子,他會帶著倆兒子在家裡做活,做出來的東西能弄到鎮上鋪子裡去賣。
若咱們能併成一個家庭,掙了錢還能叫張平安去讀書,她在灶臺周圍幫忙打個下手。
早前約好的五五分賬,咱真沒打算說不認,該分就分。
抱團支稜,比單打獨鬥過日子強很多的。
“公爹,你是真想娶她呀?”張淑蘭今兒剛拿了公爹給的錢,於是也樂意跟他正經說幾句話:
“若真這麼盤算,要不我去幫著遊說?”
“你說啥呢。”易大山沒想到自個兒媳婦兒居然對這事兒上心,還支援的。
就他那瓦楞腦殼,只會覺著不可思議,都想不到自個兒婆娘為啥支援。
“爹,今晚還熬枇杷膏嗎?”易二河坐到桌邊,一桌子菜還剩一大半,他倒是滋潤地吃上了。
爹這燒菜手藝,絕了。
甚至說實話,他覺得比福滿樓燒得還好吃。
“哼,你倆明兒歇工一天,”易新吩咐道:
“李寡婦家的屋頂塌了,去幫著給修繕修繕。”
……
當晚,李寡婦家裡。
心心念唸的錢終於拿回自個兒手裡,可又燙手一樣不知放哪安全。
孤兒寡母好欺負,恐怕守不住錢財。
正這麼擔憂著。
石滿倉這個村裡的老不正經就趁著黑夜悄咪咪摸過來了。
他傍晚時瞧見李寡婦從易家逃跑似的跑回家,
一個寡婦去一個鰥夫家裡,除了那事兒,又能有啥事。
“啐,大白天的就憋不住了,還當著一屋子的人……”石滿倉嘴上貶著,臉上油膩笑著。
“娘,聽說只要能掏出來三兩銀作束脩,就能入鎮上的私塾讀書……”
張平安平日裡很羨慕村裡那些能讀書的孩童,但自家境況不好,羨慕也只能壓在心底。
忽然瞧見老孃手頭攥了一筆不斐,這份羨慕便也有些壓不住。
若是能讀哪怕一年也好,學會寫三千個字,便是有學識,村裡人一向尊敬夫子,那樣也能叫自家少受點兒欺辱。
“平安想讀書?”李寡婦又驚訝又高興,婦道人家的心思除了在過日子,若還有其餘念想,那便是培養膝下成才。
誰也不想從生到死都是爛在莊稼地裡的泥腿子。
“明兒娘帶你去鎮上問問。”
“好呀好呀!”
門外,石滿倉大大意外。
好嘛,這娘們兒怕不是從娼了,手頭竟有錢了!
“嘭!”
他一腳踹開張家的堂屋門,把裡頭的母子倆給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