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河身上的傷勢怎麼樣了?”
易大山一愣。
老二被自家爹剁了手指之後,他就按照老爹的吩咐,除了飲水送飯拿藥之外,沒人管過他。
易二河估計現在還虛弱地在柴房裡。
畢竟手上的傷口深可見骨那可是斷了一隻小指。
沒有那麼容易就恢復。
張淑蘭鬧不明白自家公爹的意思,忍不住有些擔憂地問道:
“爹,你剁了老二的指頭,就不怕他記恨上,報復?”
易二河,常年混跡於賭場之間。
報復心思也遠比其他人要重。
“怕什麼?他是我生下來的是我的種,他敢對他爹動手,明天我就敢把他腦瓜子擰下來當球踢。”
易新根本不把易二河放在心上。
充其量這人也就只會潑皮無賴那一套真碰到狠角色,也就是個被揍的份。
更何況。
“咱們做生意呀,還非得老二這種人去不可。”
易新嘆了一口氣又賣了另一個關子。
天光乍洩。
躲在柴房裡的易二河渾身冷得如同在冰窖裡一般。
手指頭被切斷的部位已經止血了。
上面裹著一層厚厚的紗布。
藉著細微的天光,易二河能看見上面的白骨森森。
每動一下都是鑽心的疼痛。
自己莫名其妙地斷了手指,還是被自己親爹給剁掉的。
只要一想到當時老爹那個凶神惡煞的表情。
易二河忍不住怕的全身顫抖。
他長這麼大,什麼時候見過那個樣子的老爹?
“吱呀”一聲,柴房的門被人從外面開啟。
易二河嚇得哆嗦著往角落裡鑽。
進來的是個身子清瘦的中年男人,手裡還端著個什麼東西。
易二河一天沒進食了。
再加上賭錢已經耗費了太多的力氣。
那香味直接杆地往鼻子裡面鑽。
好香。
是燒雞!
易二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可是在看清楚來人的時候,面色頓時變得灰敗。
“爹?”叫聲直接變了個音調,易二河渾身抖得更厲害了。
“手還疼嗎?”
易二河拼命搖著頭,只是壓抑的聲調暴露了此時內心的害怕。
開玩笑。
誰知道老爹會不會趁著晚上沒人的時候把自己給宰了。
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
易二河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起來了。
這村裡又不是沒有這個先例。
村東頭鄭屠戶家裡本來是有個不成器的二兒子。
那小子也是吃喝嫖賭,後來被他爹一刀宰了。
骨頭和肉剁碎了喂圈裡的豬。
這事情傳得大街小巷人盡皆知,易二河怕自己也落得那下場。
自己這輩子連豬肉都沒吃過幾口,就要被豬吃乾淨。
只要想到這些,從尾椎骨一直到頭皮都發麻。
易新動了動嘴角,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老二啊,你是不是餓了?這燒雞是我特意給你弄來的。”
“你趕緊吃點好東西補一補。”
說著就又把那盛著燒雞的碗往前挪了挪。
看到近在咫尺的燒雞。
易二河的臉色頓時又差了許多。
果然自己想的沒錯。
這果然是斷頭飯,自己老爹終於忍不住對他下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