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緊了手中茶杯，聲音也漸漸有些發澀：“江清那張臉……居然還能再看見。”
江清和她遇到的那年，不過二十出頭。
連頭髮都還是青澀的馬尾辮，可一到科研會議上，她一開口就讓全場的老男人都閉了嘴。
而她呢？
甘若鴿原本也是家世不錯，跟著一起進了研究院，她覺得自己各方面都不輸江清。
可她不論做什麼、說什麼，永遠比江清慢一步、差一截。
直到後面，江清成功進了霍偉霍老爺子的學習小組，她真的要嫉妒瘋了。
不行！
她輸了沒關係，她女兒不能也活在江清女兒的陰影下！
甘若鴿轉頭，看向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姜喚山，嘴角牽出一絲溫柔的笑。
“喚山。”她輕聲喚道，走上前，替姜喚山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肩膀，“你之前不是說，已經給咱們明珠在聯絡影視資源了麼？現在進展怎麼樣了？”
姜喚山正煩著，額角青筋隱隱跳動，可聽到她的語氣緩和，也只能先壓下了心火：“在看劇本了，有幾個潛力劇組還不錯，只要給的多，就能讓明珠挑一部挑大樑。”
“是主角？”甘若鴿眼裡終於浮現出些滿意的神色。
“嗯，雖然預算不算頂級班底，但我們有錢捧。”姜喚山話鋒一轉，冷笑一聲說道：“這個圈子也就這樣，只要明珠站穩了，想壓過一個姜頌宜，還不容易？”
甘若鴿點點頭，語氣更柔了幾分，手上的力道也緩了又緩，“喚山，我知道你這些年為了我們母女倆操碎了心。可你也清楚，我們這一步一棋，不能再輸。”
“我不是怕姜頌宜。”她一邊低聲說著，一邊在姜喚山耳邊輕聲加了幾句，“只是你想啊，姜頌宜如今風頭太盛，若咱們明珠不趁著這個風口出現在公眾視野，等她把風口占死了，外頭的資源、風評、人脈……可就都是她的了。”
“你想要明珠走得遠，就得讓她發光發熱。”
“她站在燈底下的時候，才有真正靠近頂層的機會。”
“到那時，姜頌宜就不足為懼了。”
姜喚山眉頭皺緊。
他不是沒想過這個道理。
只是眼下局勢太緊，姜頌宜手握霍偉和靳贏白。
姜喚山沉聲應道：“我會再加一把火，既然她想要站著，那就讓她看看，誰才是站得住的。”
甘若鴿滿意地笑了。
她低頭，看著電視上姜頌宜在霍老爺子身旁輕輕頷首，一派從容大方，眼底卻冷得徹骨。
江清那張臉，也該從臺上走下來了。
……
與此同時，霍家老宅後廳。
儀式結束後的餘波還未散盡，有工作人員正在收拾音響裝置，還有嘉賓正興致勃勃地找霍老爺子合影。
姜頌宜卻沒留在臺前。
她站在偏廊一處，手中還攥著母親留下的那一沓圖紙。
風拂過廊簷，她垂眸看著那些熟悉的筆跡，心底漸漸浮出一絲沉靜的暖意。
一定要把母親的研究弄完整。
“剛剛那句‘最重要的合作伙伴’，是不是該請我吃頓飯？”
是靳贏白。
男人站在金色的光影中，唇角帶著點輕佻的笑意。
姜頌宜看著他：“靳總總想著找前女友蹭飯，這新聞也能上個大熱搜吧？”
男人挑眉，不由得笑了：“也許吧。”
姜頌宜沒回答，只將手中的圖紙收進包中。
“你出聲這件事，霍老爺子還沒念叨完。”
“我以為你早就習慣了我‘不請自來’的風格。”靳贏白站近了一步，高大的身形幾乎將她整個籠在了他影子之下，“更何況，我和霍老爺子都希望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