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純看了看一旁那幾丈之高的金漆大佛,又仰頭向上方望去,只見一個斗大佛字,高懸屋頂。
圍繞這個佛字,周圍一圈金色花紋團團圍住,然後順著外圍,一圈圈精雕細刻著五百羅漢神像,又形成一個大圈。
諸羅漢盡皆一般大小,但神態身形盡數不同,排列成行,端正無比。
然後,在大圈外圍乃是藍底黑邊的吊頂,比中間佛字圈高出二尺,其上畫風又有不同,乃是正方形方格。
每方格一尺見方,金色滾邊,內畫有麒麟、鳳凰、金龍、山羊等佛教吉祥瑞獸,這些圖案,卻是每個方格中一樣的。
雖然對張小純雕刻建築並不在行,但只看了一眼,便知道此乃是鬼斧神工一般的手筆。
房頂上,這一片圍繞佛字的內圈之中,垂下兩個金色鏈條,倒懸著一盞長明燈,從下向上看去,大致是三尺大的一個銅盆,裡面想來是裝滿著燈油的。
“滿目所見,皆是民脂民膏,當真是好奢侈!”
張小純暗自嗤笑一聲,然後問出了自己的第一個疑問:
“我記得,早年間天音寺也和青雲門等一樣,並不對外開放,倒是普泓上人接任方丈之後,選擇打破舊例,對外開放了,這是為何?”
“阿彌陀佛,施主此問,貧僧可以解答,當年,貧僧與另三位師弟一起參悟佛理,發大願心。
言道:佛乃眾生之佛,非吾一人之佛耶。
於是便決定開山門接納百姓,只是當年山路陡峭,百姓雖有心禮佛卻有許多身體虛弱者,行動不便,竟不得上山還願。
後普智師弟竟用大神通,以一人之力,費十年之功,在原本險峻的山路上硬生生開闢出了這一條佛海坦途。
我天音寺對世俗開放,實乃教人向善、功德無量之舉啊!”
“哦?”
“是嗎?”
張小純眯著眼睛笑道:“我之前不知在何處聽過一首詩,可與眾位說來。”
“佛前一跪三千年,未見爾佛心生憐。莫是塵埃遮佛眼,原是未獻香火錢。”
“不知此言何解?”
轟!
此言一出,眾人立即一片譁然。
就連普泓方丈原本井水無波的眼神也不由得驚動了幾分,心中暗暗驚懼。
這賊子,竟然是朝著滅我佛門信仰根本來的!
不,絕對不能讓他得逞,否則當著這麼多的香客弟子之面,我佛家千年聲譽必然一朝喪盡!
“阿彌陀佛!”
普泓方丈口宣佛號,然後緩緩答道:“施主錯矣,我佛慈悲,普度眾生,不在乎香火之錢,而在乎人心向善。
佛祖眼前,人人平等,無論貧富貴賤,皆可得其庇佑,塵埃遮佛眼,非指物質之塵埃,而是指人心之塵埃。
貪嗔痴慢疑,五毒俱全,這才是我佛所悲所憫之處。”
張小純聞言,心中暗道,偷換概念,倒是有些急智,不愧是一方世界的佛門魁首,然後卻是不依不饒,繼續發難道:
“那麼,敢問普泓方丈,既然佛門講究人心善惡,因果報應,為何世間仍有諸多不公,善良之人受苦,邪惡之人卻享樂無邊?”
此言一出,眾人再次譁然。
這個問題,直接指向了佛門信仰的核心——因果報應。
如果連這個問題都無法解答,那麼佛門的信仰根基,必將動搖。
而普德和普空兩大神僧也不免一臉擔憂的看著普泓方丈。
而那普空更是性子激烈,直接起身質問道:“賊子,你道如何!”
要不是在眾多弟子和香客面前不好發作,又被一旁的普德神僧死死的按在蒲團上,普空非得直接動手,把張小純鎮壓了不可。
不過,普德神僧亦是面色愁苦,只得緩緩轉動佛珠,沙啞低沉的誦唸佛經。
普泓方丈眉頭緊皺,他知道這個問題的重要性,也知道它的難度,但他深知,面對眼前賊子的險惡用心,自己必然不能退縮,定要捍衛佛門清譽。
“阿彌陀佛,施主所問,深得佛家三昧。”普泓方丈緩緩開口。
“世間因果,錯綜複雜,非肉眼所能盡見,有時,我們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因果報應,可能遠遠超出我們有生之年所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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