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純麟的聲音並不算大,在那些軍卒的喊殺聲中很容易被淹沒,但是陳芝豹等人修為不凡,自然是能聽清徐純麟故意挑刺的話語。
很可惜的是,陳芝豹只是眉頭皺了皺,便不再說話,而是繼續練兵。
其實人家是真的有這份傲氣,畢竟作為如今的北涼扛纛之人,陳邛遺孤,舊四大宗師槍仙王繡得意弟子,可謂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春秋國戰結束之後,趙家天子曾親口許諾讓其領兵南疆封王。
但卻被其拒絕,後隨徐驍就藩北涼,執掌三十萬鐵騎,令北莽不得寸進。
十八歲便可裂土封王,他不傲氣,誰傲氣?
現在又豈會看上徐純麟這個聲名狼藉的世子爺,而且還只是個二世子!
徐驍也是奇怪,自家兒子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一上來就這麼陰陽怪氣的。
“不對,這個臭小子肯定憋著壞呢!”
他又看了看徐純麟身後那白袍銀甲小將,心中略帶疑問:“純麟他專挑陳芝豹的麻煩,不會和這人有關吧?”
徐驍精明似狐的腦子一轉,就猜了個差不離,但是表面上還是笑呵呵的解釋道:
“純麟,這是軍營,軍中自有軍中的規矩,現在是軍士操練的時候,陳芝豹他作為軍中主官,自然不能擅離職守。”
“至於這北涼鐵騎自然是姓徐啦,你沒看見這徐字大旗還掛著的嗎?”
徐驍一指這迎風招展的徐字大旗,笑呵呵的說道,很顯然是想把這件事輕輕揭過去,免得生了嫌隙。
說著,徐驍又見自家兒子穿得單薄,又把自己身上的狐裘披在徐純麟身上,心疼的說道:
“兒子,你看這外面風大,你出門也不多加件衣服,咱們父子倆還是去我的軍帳中說話,如何?”
徐純麟冷哼一聲,也不接話茬,就那麼坐著,面無表情的看著下方嘶喊演練的軍陣,臉上不知喜怒。
徐驍一看徐純麟這樣,心知自家兒子今日是鐵了心的要找陳芝豹的麻煩,也是無奈,只好叫人也給自己搬了把椅子,陪著徐純麟坐在一旁。
等了大概有半個時辰。
士兵收起軍陣,操練結束,陳芝豹這才回來覆命。
只見他單膝而跪,低頭行禮道:
“義父,今日演練結束,是否帶回各營?”
徐驍剛想開口,卻被徐純麟給攔住。
“老爹,都說這軍中以強者為尊,今日我帶來一位將領,想和這位白衣槍仙比試比試,不知義兄你是否敢於應戰吶?”
陳芝豹既然身為徐驍的義子,徐純麟稱呼他為義兄自然也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而陳芝豹當即眼睛一眯,面對著不懷好意的徐純麟,並不言語,而是轉頭看向徐驍,在這軍營中,徐驍才是最高的決策者,自然要服從義父的命令。
而徐驍一聽,就知道要壞事了。
但是不等徐驍發話,同樣跪在一旁的典雄畜就急匆匆的衝動說道:“二世子之前從未進過軍營,但這第一次來就想喧賓奪主,給陳將軍施壓,這未免也……!”
“夠了!”
陳芝豹一擺手,示意後面的人閉嘴,自己卻低下頭顱,聽從徐驍的發話。
如此一來,倒是顯得徐純麟盛氣凌人,以勢壓人了。
徐驍咳嗽一聲,說道:“純麟吶,芝豹他可是成名已久,又是我北涼軍中大將,你身邊的這位白袍小將實在是太過年輕了些。
聽爹的,你們兄弟間和和睦睦的多好,別為了一時的意氣之爭,傷了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