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昀昊淡然說道:“那丫頭一向端著,只有來我這裡才稍稍放開些。她最近要出嫁了,興奮些也是正常。”他走入書房內,索平章則自覺地跟在他身後。
“上茶。”狄昀昊吩咐道。
索平章笑著擺手:“不用了,大公子知道的,對微臣來說,茶水遠沒有酒過癮吶。”
狄昀昊點點頭,一邊坐下一邊問道:“索將軍今日可忙啊?父親和長夫人那邊可還順利?”
“果如大公子預料的那般,侯爺打算派出漠狼營前往東境,我也已按照大公子吩咐的,將此事告知長夫人了。”索平章答道。
狄昀昊點了點頭,索平章卻又開口問道:“但微臣不太明白,這般訊息何必告知長夫人和二公子呢?如果二公子真的被派去領兵,以漠狼營的實力,想必不會遇到什麼大的困難。”
“聰明如你,難道想不明白?”狄昀昊輕笑著望向索平章。索平章低頭笑道:“大公子的謀斷,微臣怎看得懂。”
“老二的能耐,父親清楚得很,連黑巖城這個快煮熟的鴨子都差點從他手裡飛了,父親自然不會讓他去東境。”
“那若是長夫人極力促成此事呢?長夫人可是很受侯爺寵愛。”
狄昀昊笑道:“父親為人強勢兒多疑,他雖生性風流,卻從不沉醉於溫柔鄉,更不會讓別人干預軍營朝堂之事,烏晴蔚那女人恃寵而驕,若是極力促成此事,難免父親疑心老二與漠狼營關係密切,只會徒增父親的反感。就算她神通廣大,老二真去了東境,他和漠狼營都遠離父親的視線,我也能集中注意對付烏晴蔚。”
“大公子果然深謀遠慮啊!”索平章說道,“不過大公子將軍政之權全都拱手相讓,從不參與軍政大事,若是日後有一天,與二公子走到了兵刃相見的地步,恐怕……”
狄昀昊臉上流露出琢磨不透的神情,他盯著索平章,語氣略帶嘲諷地說道:“你倒是比我想得長遠啊。照你的意思,我也該在軍中培植勢力?”
“微臣只是想替大公子分憂,如何決斷,全由大公子做主。”
“如今父親才是真正的統帥,表面上老二掌握著軍政大權,實際上要職都被父親拿捏著,若傻傻地想在軍中籠絡勢力,不可能不驚動父親。父親正當壯年,老二便偷偷積攢軍中勢力,父親會怎麼想?他現在不過問,但猜忌的種子早已種下。”狄昀昊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兩口,才遞到嘴邊。
“何況,若真要和老二兵戈相向,我手下的人,可不見得比他那漠狼營差!”狄昀昊眸子裡閃過一絲厲色。
索平章躬身讚道:“大公子想得周全!微臣差點忘了大公子手下還有這樣一支隊伍。”他眼中光芒一閃而過,只是他低著頭,狄昀昊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去吧。父親和烏晴蔚那邊別走漏了風聲。還有,這些事情不要對母親提起。”狄昀昊說道。
索平章笑著站起身來行禮:“是。那微臣的未來,可都要仰仗大公子了!”
狄昀昊目送索平章遠去,他的門客嶽弘從陰影裡冒了出來,問道:“公子這麼相信索平章嗎?”
“談不上信任,只是我還沒想到他出賣我的理由。”
“為了名分呢?”嶽弘一針見血。
“呵呵,我幫不了他,烏晴蔚那女人更幫不了他。”狄昀昊看著遠處,若有所思地說:“不過對他咱們還是要小心些,你手上那些事,能避開他就避開他吧。”
嶽弘重重點頭。
……
柳清雪一把拭去額上的汗水,向前方巨大的城池望去。黎州靠近荒漠戈壁,城鎮稀疏,沙疆城更是在黎州西部,因而望眼所及之處,盡是一片黃沙,沙疆城如一座沙丘之中升起的庇護之所,儘管在一片土黃色之中顯得古樸而滄桑,但這裡對沙漠中的旅人來說,無異於綠洲般的存在。
顧婉伊看著前方,有些失神,口中喃喃道:“金河之地……”
蕭祺聽見她的低語,轉過頭來,不可思議地看著顧婉伊,道:“你是說,顧族長之前提到的金河之地便是這……”
“我也不清楚,只是感覺這裡和金河之地這名字有些關係。不過這望上去,倒是和我想象中的金河之地有些差別……”顧婉伊側著頭打量著這座城池和漫天黃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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