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暮山捲起衣袖,伸手揭開擔架上的白布,露出底下的臉。他瞟了一眼,便露出厭惡的表情,將白布又丟在那張臉上。
旁邊一個仵作打扮的中年人和幾名官員都低著頭,不敢直視葉暮山難看的臉色。
“怎麼死的?”葉暮山問。
“回陛下,翰親王全身上下只有一道傷口,傷口很細而皮肉不外翻,應該是刀刃快速穿過喉間所致。”仵作回答著,額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葉暮山指了指另外兩架擔架上的屍身,森然問道:“這兩人呢?”
仵作顫巍巍地說:“手法相似,即便和殺害翰親王的不是一人,也該系出同門。”
旁邊一個瘦高的官員見葉暮山面色不善,連忙又補充道:“這兩人都是翰親王的貼身侍衛,親王府裡的人發現的時候,三人的屍身都在府外不遠處……”
“有什麼線索麼?”葉暮山不耐煩地打斷他。
那官員一愣,支支吾吾地道:“現場沒有發現打鬥的痕跡,當值的衛兵也沒發現有人出入,所以此案查起來有些麻煩……”
葉暮山冷笑道:“死的可是你的主子,作為刑部尚書,皇城之內發生這等事,你不該查得賣力些?”
那官員乾笑道:“陛下這是哪裡話,微臣效忠的從來只有陛下一人,和翰親王,也不過是同僚而已。”
“哦,同僚而已。”葉暮山學著他的語氣,譏諷道,“滾!朕只給你五日,若還沒有結果,大理寺那群人什麼後果,你該知道。”
刑部尚書應了一聲,略顯慌亂地帶著殿上其他幾名官員退了出去。
“那兩個侍衛你可認識?”葉暮山扭過頭問穆長笙。穆長笙點頭道:“回陛下,認得一人,原先是禁軍內的教頭,交起手來屬下不過能勉強贏他個一招半式。想來能做翰親王的親衛,兩人都有些水準。”
葉暮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頭:“有如此身手,應該便是當日刺殺秦琮的人。只是秦琮和翰親王毫無關聯,又為何要殺了他二人?”
“許是為了爭權奪勢?若如此看來,馬平川的嫌疑最大。”葉暮山自言自語道。
片刻後,他又嘆了口氣,雙手撐膝站了起來,似乎不情願地說:“走,隨我去見見馬平川。”
葉暮山帶著一干隨從出了宮殿,向馬平川的府邸而去。皇城官員的住宅都離皇室宮殿有些距離,葉暮山換了身便服,走在街上,便如同尋常的官宦子弟,並未引起太多注目。
還在街上,葉暮山便聽見有快馬賓士的聲音,前面傳來陣陣驚呼。葉暮山皺著眉頭,向身旁的穆長笙做個眼色,穆長笙橫挪兩步,待到馬匹從身邊掠過時,輕盈地躍起,整個身子都掛在馬的一側,一手扯住馬韁,硬生生地將馬扯著轉了一個圈,而後才停下。
馬上的人罵了一聲,躍下馬來,罵罵咧咧道:“什麼東西也幹攔路!”
穆長笙二話不說,一手擒拿拿住那人手腕,一扭便將他的手背到了身後,然後強壓他跪在葉暮山面前。
“當今聖上,夠不夠攔下你個雜碎?”葉暮山旁邊的一個太監啐了一口。
那人聽見“聖上”兩字,連頭都沒敢抬起來,只連連磕頭,喊著饒命的話。
“看你服侍,是哪個府裡的下人?”葉暮山拂了拂衣袖,看也不看他,問道。
那人像突然想起什麼重要的事一般,又磕了兩個頭:“回陛下,小的是馬大學士府中的……”
“哦,原來馬大學士府內一個下人,便有如此威風,果然厲害!”葉暮山微笑道。那人卻愣了一下,然後接著道:“小人不敢!只是馬大學士府邸內出了些差池,小的才這麼急忙趕去通報刑……衙門,這才衝撞了陛下,還請陛下贖罪!”
葉暮山與穆長笙對視一眼,問道:“馬平川出事了?”
“是,馬大學士遇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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