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危急,蕭某分身乏術,而小妹與母親未脫險境,心中放心不下,還請諸位伸以援手,日後蕭氏一族,感激不盡。”
柳光雷連忙扶起蕭亦湛,連聲應允。他本也不願替蕭亦湛衝鋒陷陣,有護衛家眷的差事,倒是輕鬆些。
而柳濱遠對他們的對話全然沒聽進去,左手握弓,兀自望向遠方。
……
何嶽有些不耐煩地來回踱步,不時抬頭張望。他身旁站著三人,都是家丁奴僕打扮,在何嶽面前都露出恭敬的神色。
一個纖瘦的輪廓逐漸在黑暗中顯現,她肩上還扛著一個布袋,顯然還有些重量,她的腳步也有些踉蹌。何嶽見到身影,面露喜色,快步招呼身後幾人上前接人。
曉汐將肩上的布袋交給何嶽身旁的三人,然後雙手撐膝,微微喘氣。何嶽有些等不及地走上來,開啟布袋。藉著月光,他隱約看見裡面一個十五來歲的少女,身著打扮都很是華貴,她毫無動靜,只有胸口微微起伏,顯然是在昏迷之中。
何嶽不耐煩的表情一掃而空,衝曉汐笑道:“是她吧?”
曉汐臉色蒼白,微微點了點頭。
何嶽做了個手勢,讓手下幾人扛上布袋,身旁一個家丁打扮的人問道:“不等魯健他們了嗎?”
何嶽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快的神情,抬頭看了看遠方的燈火,還有隱約的馬蹄聲隨風傳來。他皺了皺眉:“不等了,刺殺蕭亦湛的事本也兇險,就算他們得手了也難以脫身。這小妞已經到手,當務之急是儘快脫身。”
周圍三人都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只有曉汐的臉色越發蒼白,但是夜色深沉,何嶽並沒有發現。
何嶽帶著眾人在王府內左兜右轉,他們都是在王府內潛伏了數年的人,對王府路線、佈局十分熟悉,一路上輕鬆地繞開了王府內攢動的人流,沿路。他們人單勢弱,不可能從城門突破,何嶽早偵察清楚,王府東側有一處矮牆,能勉強爬上,正是當日蕭瀅兒遇上柳濱遠的地方。
一行人悄無聲息地來到東牆,這裡比較偏僻,是客廂,本是柳家眾人的住處,何嶽還有些頭疼如何避開柳家的耳目,柳家卻因機緣巧合被蕭亦湛全部召去,周圍寂靜無聲,遇到幾個來往的僕人侍女也被他們輕鬆處理掉。何嶽心中暗喜,招呼著眾人沿著矮牆攀爬上去。
何嶽心情急切,本想第一個翻牆而出,但想著牆外狀況不明,便叫一人先行翻越。那人身手也很是矯捷,輕鬆就躍過了這面牆,但牆外卻傳來了沉悶的落地聲。接著傳來幾聲淺淺的呻吟聲。
何嶽臉色變了變,心中暗暗慶幸自己派了手下試水。他接著派人從東邊的客廂取來棉被枕頭,一股腦地丟到了矮牆外。然後他才放心讓剩下的幾人翻身過牆,這次他聰明地選擇最後一個出去。
曉汐身體嬌弱,半天爬不上去,何嶽不快地催促她,甚至想將她拋下,但念及她立了功,不能寒了手下人的心,便讓幾人託著她爬了上去,那個布袋他也吩咐人一同扛了上去。
何嶽最後一個翻過牆來,其餘人都已站定。他一作手勢,便領著眾人向東邊移動。
他們與接應的隊伍約定在城東十餘里。何嶽在路上頗為急切,催促著眾人加速趕往約定的地方,一行人一路東行,一直來到城郊的一個廢棄的酒坊。向南望去,隱約可以看見瀝雲港中閃動的些微火光,想必是碼頭工人夜間勞作。
酒坊內一片漆黑,何嶽猶豫了片刻,才緩步走了進去,曉汐等人都跟在其身後。進入酒坊裡,只在角落裡堆放著幾個陳舊的酒罈,連地板上都破了些洞,卻絲毫不見人影。
何嶽的心砰砰直跳,心裡盤算著自己是否露出了馬腳,不自覺地伸手摸向腰間的兵刃。
突然身後傳來淺淺的笑聲:“二少爺,好久不見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