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尋拍了拍腦袋,老王是普通人,這附近如此荒僻,老王就算回來守墓也得找個有煙火的地方居住,一把年紀了總不能在深山老林打獵吧。
去哪個城池了呢?
陳尋走到了自家廢墟所在,此地已經雜草叢生,不過院中央還是被清理出一片空地,一座墓碑豎立在其中,陳尋摸了摸墓碑刻的字,臉上閃過一絲複雜之色,這墓碑看起來還比較新,應當是老王頭幫他立的,他曾經告訴過老王頭自家的位置。
陳尋神念掃過,墓碑旁的地磚下有一塊瓷片,他取出來上面寫著洙字。
。。。。。。
建安城東南方兩百里,一座規模中等的城池,此地便是洙城。
城東一座三進三出的宅院中,一位穿著圓領錦袍的老者在收拾庭院中的花草,此人正是許久不見的老王。
“義父,這些事您交給下人做就行了,何必親力親為。”
一位穿著勁裝的青年恭敬地跟在老王身後,其身旁還有一位容貌端莊的女子。
青年名王鏡,一旁的女子是其夫人陳敏。
老王不以為意道:“老啦,總要找些事情做,不然每日吃了睡,睡了吃,有什麼意思。”
王鏡意味深長道:“最近青州不太平靜,您若是沒什麼事,最好還是別出門。”
老王手上的動作一停:“放心吧,我就在這裡擺弄擺弄花草,哪也不去。”
王鏡行了一禮,帶著陳敏退出了後院。
離開後院,王鏡面上的恭敬之情瞬間褪盡,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掩藏的桀驁不羈。
陳敏也沒了剛才相親相愛的模樣,心事重重道:“聽說青州城內不少人因為抓捕和寒潭學府相關之人都晉升了,既然此人身份可疑,為何遲遲不上報,他肯定和寒潭學府有關係。”
建安城被毀,因為流傳和邪祟有關,所以此地被認作不祥之地,青州府衙沒有著手恢復城池,反正人都死了,建城也沒人回來住,但是依舊留下了密探監視建安城。
這本來是一個十分無聊的差事,但是輪到他值守的時候,他偶然遇到了老王。
一副陌生的面孔忽然來到建安城,自然引起了王鏡的注意,於是他試探了一番,安排人裝作賊人追殺他,他昏迷在老王面前,老王輕易就擊退了幾位賊人,因此王鏡斷定老王身份不一般。
王鏡藉助養傷的藉口和老王相處了幾日,只覺得老王深不可測,這些年來,他行事並不苛求事事圓滿,反倒樂於佈下幾枚閒子,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暗藏玄機,或許在未來的某個時刻,這些不經意的佈局便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妙用。於是他靈機一動,乾脆以報答救命之恩的名義要拜老王當義父。
老王也鬼使神差地答應下來,王鏡以要為老王養老的名義,將老王請回了洙城。
一年多相處下來,老王沒有什麼異常舉動,王鏡也不急,似乎真的將老王當做了義父,兩人相處的也算融洽,畢竟別的不說,老王的家底比他還厚,這都得益於陳尋當初送給老王不少金票,老王也不吝惜,如今住的宅子,其實是老王自己買的,王鏡另有住處。
王鏡似笑非笑道:“怎麼,怕升不上去?還是怕我不將功勞分給你,若是此人和寒潭學府沒關係呢?”
王鏡明白,若是沒有證據上報,貿然將青州城中的供奉請過來,他們說不定要受到責罰,若是老王真和寒潭學府有關係,那他更不會報告青州府衙了,他和皇室直屬的密探有關係,直接上報皇室,說不定自己可以被提拔到國都。
陳敏無言以對,但是眼中的掙扎之色被王鏡看的一清二楚。
王鏡冷聲道:“別自作主張,若是惹出禍端,你我都沒有好下場,你也不想被送到前線充軍吧。”
“放心吧,我明白。”
陳敏雖然也是密探,但是論心機和手段都不如王鏡,這院中的下人過半都是密探,卻沒幾個人聽她的,她時常感到被王鏡壓的喘不過氣來,若非沒有亮眼功績,她早就想調離這裡了。
王鏡也不想將陳敏逼迫太過,他安慰道:“別急,快了,馬上就能查出來此人的身份了。”
老王曾經為陳尋一家立碑,但是由於建安城內的人口簿已經被毀,他也找不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不過習慣這東西,一時半會兒難以改變,老王雖然隱姓埋名,王鏡一直沒有查出其真實身份,但透過一年多的觀察,他斷定老王曾在軍中效力過,於是他將老王的畫像送到了青州軍,結果一無所獲。
前段時間,老王在街上遇到了一夥睦州遊商,那些人說著睦州方言,老王雖然只有一瞬間的停頓,但仍舊被王鏡捕捉到了,於是他又將老王的情報送到了睦州。
兩天後的夜裡,一艘飛舟抵達了洙城。
城中一座偏僻的宅院中,原本正在休息的王鏡驟然睜眼,他抽出床邊長劍,殺意凌然道:“什麼人?”
嘩啦!
房屋的牆壁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摧毀,王鏡看著院中的四道身影,急忙跑了出來。
“小人王鏡拜見幾位大人。”
王鏡認識其中一人,那人是青州城的高階密探,呂旗,但是看其神色,顯然領頭之人的身份不一般,在加上剛才摧毀牆壁的詭異力量,此人定然是一位禁術師。
王鏡腦海中一片混亂,莫非是陳敏將自己賣了?陳敏的傳訊渠道都被自己盯死了才對,難道有疏漏?
呂旗寒聲道:“王鏡,聽說你窩藏了一位和寒潭學府有關之人,為何不上報!莫非是要叛變?”
王鏡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回大人,此人身份我還沒有調查清楚,但是已經安排人去睦州查驗,本想等身份確認後再上報,不過此人斷然不是禁術師。”
“哼,你的事一會兒再說,先帶方大人去抓此人。”
呂旗口中的方大人正是來自青州城的供奉方健。
“是。”
王鏡將一行人引到了老王頭所在的宅院,只見一名女子已經提前在這裡等候,藉著朦朧的燈光,王鏡看到此人的面容有些驚訝,這不是才招進府的侍女春桃嗎,居然是呂旗的人?
王鏡嘆了口氣,每一個進入宅院的下人都要經過嚴格的盤查,春桃子和他都是一路人馬,怪不得查不出什麼問題,看來是前幾天和陳敏的交談被此人聽到了,自己真是大意了。
呂旗看著王鏡失落的表情得意地笑了笑,真以為州府會放心這些外放的密探?只有相互監察才能夠不被矇騙。
“走!”
一行人光明正大地走進了宅院,一個腐朽的老頭罷了,何須躲避。
方健來到老王的房間外,打出一道元力,將牆壁轟開。
一道身影側臥在床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方健走上前去,發現床上躺著的居然是一個假人。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