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頭暈?
蘇羨看著他額上逐漸滲出的汗滴,以及越來越白的嘴唇,感覺這話不可信。
“可是夫君看起來狀態很不好。”蘇羨眨巴眨巴眼睛,想落下幾滴擔憂的淚。
江渙看在眼裡,胸口越發淤滯難言。夫人為了敷衍他,還真是不容易。
郎中終於姍姍來遲。
但搭上脈後,大夫卻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隨著這詭異的靜謐不斷拉長,眼見著風翎越來越急,蘇羨的心也逐漸懸起——
他會不會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蘇羨看向榻上躺著的人,他還這樣年輕,幾縷烏黑的髮絲被汗濡溼貼在蒼白的額上,此刻如一隻瓷娃娃,精緻又易碎。
她的心臟像是被誰掐住,五指匯攏,捏了兩下。
“請問大人感到有何不適?”惜字如金的郎中總算開了口。
“午膳後感到暈眩脫力,伴有耳中嗡鳴,腹部時有絞痛。”江渙聲音聽著有些虛弱,卻十分平靜。
“大人無疾。”
郎中給出診斷,卻是個眾人意料之外的回答。
“怎會無疾?”風翎急道,“我家主人如此難受,你難道都看不出?”
“莫急,我尚未說完。”郎中捋了兩下鬍鬚,“此乃中毒之症也。”
郎中說話聲音不大,語速也慢慢悠悠,卻是讓屋中人都仿若聽到一記平地驚雷,炸得耳膜鼓動,一時間什麼也聽不清。
屋子裡一片死寂。
中毒?什麼毒?哪來的毒?
蘇羨覺得不可思議,難道這屋子裡除了她,還有別人也想殺他?
他到底做了什麼壞事,能讓人趨之若鶩來取他性命?
可是不行啊,她還沒查出原因,他不能死啊。
抓在蘇羨心上的那隻手又掐又扭。
風翎聽罷,就像一根點了火的炮仗,登時要炸,卻見到主人的眼神,硬生生把火氣壓了回去,不敢作聲,忍得眼眶發紅。
江渙壓住想要看向夫人的衝動,嘴角牽出一抹苦笑:“不知是何毒?”
原來夫人是來殺他的嗎,這般迫不及待。
那為何仍不離去,選擇要在此看他這般狼狽之態。
“恐是食物之毒。”郎中繼續拖長聲音說話。
原來她選擇用這樣簡單直接的方式,像是她的作風。是他之前心存僥倖,既已發現不對,就該更為警惕,終究還是——
“不知大人可食了魚鱠?”郎中終於說完了後半句。
“魚鱠?”
江渙、蘇羨、風翎三人正心中思緒百轉千回,異口同聲問出了聲。
“正是。”郎中一臉見怪不怪,“最近一月以來,這已是我出診的第三起,症狀基本一致,乃為無鰓鯉魚之毒。”
“可……可我也吃了啊。”蘇羨小聲上前。
“無鰓鯉魚乃微毒,烹熟可解,即便生食,少量食用也無大礙,故大多人不知此物有毒。今日怕是這位大人貪鮮多食,才致此狀。”
蘇羨想起自己給他盛的三碗,默默退了兩步不再多言。
“無需擔憂,我開幾味藥即可,一副入口便可痊癒。”
郎中已經寫好診斷方子,收拾藥箱準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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