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淺薄的弧度,自暴自棄地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現在顯而易見,我失約了……那就是一個口頭約定,隨便說說的,你還真當真了啊?程希,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好忽悠呢?”
他語調悠悠,像是在跟她開玩笑。
然而這個玩笑對程希而言,一點也不好笑。
付出的信任被踐踏,任脾氣再好的人也會難過和生氣。
程希不可置信地微睜眼眸,握著傘柄的指尖微微泛白,腦子一熱便有些口不擇言:“江勻,你簡直,無可救藥。”
這是她至今為止說過的最重的話。
也最傷人。
程希在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就後悔了,然而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無法收回。
江勻的笑容僵住。
女孩的話,就像一個鐵錘,重重地落在他的心上,砸得他胸口又悶又疼。
唇角的弧度緩緩落下,他挽著校服外套的手不由得攥緊,面上卻風輕雲淡:“我不是一直都是這樣嗎?真是對不起啊,讓你失望了。”
程希此時也冷靜下來,有些無措,“對不起,我剛剛……”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江勻打斷她的話,看起來並不在意,“你說的沒錯啊,我本來就無可救藥。只不過我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兇的時候啊。”
他彎腰看她,語氣揶揄,“只是,你罵得不夠狠,連髒話都不會說,你這樣以後會吃虧的。”
程希抿唇,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江勻往後退了一步,從她的油紙傘下退出來,吊兒郎當地靠在身後的牆壁上,“這樣吧,我教你說髒話。你就說,江勻是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