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才默了一下,才道:“我們和你們年輕人不一樣,她跟了我很多年。”
懂了,雙標。
“所以,只是圖一個情分,”她瞭然地笑了下,再次發問,“那你當年和寧阿姨結婚,是圖什麼呢?”
一向溫婉的女孩犀利起來,像柔韌的絲線,絲絲絞人。
想到早已去世的前妻,江林才的手指微不可見地抖了抖。
他皺著眉錯開視線,見兩人的茶杯都空了,傾身倒茶,“你又不認識,突然提她做什麼?”
“好奇,”程希伸手挪開了自己喝過的那盞茶杯,茶水頃刻灑在了乾淨的桌面上。這一番舉動與她從小接受的禮儀背道而馳,但她還是這麼做了,帶著心中難以抑制的嫌惡。
“我很好奇,拿著髮妻的死亡賠償款起家,到現在功成名就的江總,會有什麼感想?”
這番話,可以說十分冒犯了。
她也確實在有意冒犯。
江林才也沒有想過眼前這個人畜無害的小姑娘敢這麼和自己說話,頓時氣血上湧,重重地放下茶壺,多年浸潤商場的氣勢如利劍般指向她,“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阿勻跟你這麼說的?”
江勻抱著兩個紙箱一出來,就聽見了他的怒吼聲。
他臉色當下一沉,扔下箱子快步來到妻子面前,見她好好坐著,才鬆了一口氣。
待轉過身後,他掀唇冷笑:“是我說的,實話而已,江總這麼大氣性呢,小心氣出病來。”
“你聽到她剛才說什麼了嗎?你就這麼護著她對付你老子!”江林才站起來和他怒目而視。
父子倆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
程希自然不能幹坐著,遂也站起身,正要和他說明情況,就被他握住了手護在一旁。
“沒聽到,”江雲理直氣壯。
“那你……”
“但我夫人說什麼都是對的,”江勻理直氣壯且堅定。
手心的溫度彷彿暖進了心裡。
程希仰頭看著他,眼睛裡好像墜了閃亮的星星。
好帥。
“你,你們……”江林才被氣得不輕,嘴唇都在哆嗦。
他深呼吸了兩口氣,痛心疾首地閉上眼睛緩了緩,再睜眼時,眼神瞬間頹老了許多,“阿勻,你一定要這麼跟爸爸說話嗎?我們這麼多年的父子情份,比不過這麼一個女人?”
江勻不為所動,“父子情份?從你當年縱容胡銀桂虐待我的時候起,我們的父子情份就斷了。”
程希愣住。
還有這回事?
她心疼地握緊了他的手。
顯然,提及這件事,江林才氣弱了幾分:“都說了那是誤會。”
“是不是誤會,大家心知肚明,你明明知道我厭惡她,卻依然答應跟她結婚的時候,有想過父子情份嗎?”
“那是因為她懷孕了,我總不能讓她打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