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時的事,臉上也在跟著發燙。
這時簡直要為天氣夠熱感到慶幸,否則他連掩飾自己異樣臉色的藉口都沒有。
殊不知宋凝其實也是這樣想的,她也急需時間做好心理建設,免得他會給出個匪夷所思的說法。
兩人幾乎是懷著同樣的心事去到了另一邊的樹下。
這棵樹枝繁葉茂,如果不是長在軍營裡,而是長在大學校園裡,想必會見證許多人的青春歲月,可現在的它只能給丁予期和他從前的失落痛苦做個見證。
丁予期抬手撫上粗糙的樹幹,啞聲道:“因為……那天你結婚了。”
有些事本就不需要多複雜的解釋,只不過講起來實在是不堪回首,彷彿在回顧的黑歷史是可以靠不提糊弄過去的小事。
宋凝聽到結婚一詞,已經覺得恍如隔世,像是發生在上輩子的事了,不禁納悶道:“值得麼?”
“當然值得。”丁予期毫不猶豫的點了頭。
“我後悔的只是不該用如此偏激,有可能嚇到你的方式,但我不會對這麼做感到後悔,因為如果不是這樣,我恐怕早就藏不住自己的心思了,那天在你們的婚禮上,我很想上臺去搶婚。”
他時至今日都忘不了那一天的場景,當宋凝對傅東擎說出那句我願意,然後甜蜜的戴上婚戒的時刻,他的心其實也碎了。
丁予期用他所能做到的最平和的表情苦笑了一下:“說來也真是夠可笑的,如果我那時候能更勇敢點,你後來就不必經歷那麼多痛苦和背叛了,但那時的我實在是夠懦弱,只敢傷害自己。”
他說著,在宋凝面前抬起那隻她曾趁他睡著,仔細觀察過的手臂解釋道:“這些黃斑就是那時留下的痕跡,我渾渾噩噩了一陣,意識到這樣做毫無意義,便想著祛疤,但卻失敗了。”
祛疤可比留疤難度大多了,即便他什麼法子都試了,也還是留下了酷似面板病的印記。
宋凝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弄清楚那些黃疤的來源,不由的喉頭一澀:“疼麼?”
“早就不疼了。”丁予期勾起唇角,活動了一下這隻手臂說,“雖然是留了疤,但畢竟是皮肉傷,癒合之後幾乎就沒感覺了。”
宋凝不禁蹙眉強調道:“我問的是當時疼不疼,現在當然不疼了。”
丁予期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笑著說:“這麼多年過去,當然早就沒事了,男子漢大丈夫,還會在意這點小事麼?”
他其實還有另外半句話沒說出口,皮肉傷再疼也不會比那時他的心傷更疼了。
宋凝只是在感情方面略有些遲鈍,卻還不至於連這樣的事都理解不了,她看穿了他掩藏在笑容底下的心底舊傷,頗受觸動的同時也選擇了不再提這一茬。
一下午的時間過的極快,不知不覺中就到了打鈴的時候。
丁予期拿出了還在這裡當兵時的雷厲風行,用最快的速度套上衣服擦乾淨手,然後一把牽起宋凝的手道:“走!我帶你吃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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