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渠關,這座橫亙於大明與大宋之間的水道重鎮,每日都見證著無數船隻的往來穿梭。
它們或滿載貨物,或搭載著異國的使臣,穿梭於兩大帝國之間,繁忙而有序。
每一艘欲透過此關的大船,都需經過嚴格的排隊與審查,唯有透過層層關卡,方能獲得通行的許可,繼續其航程。
“當前局勢如何?”
一聲清亮的詢問自關口旁的一座小樓中響起,伴隨著輕盈的腳步聲,一位身著男裝、英姿颯爽的少年緩緩步入樓頂。
這位少年,面容俊秀,宛如初綻的秋菊,又似溫潤的玉石,雙眸璀璨如星辰,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種不凡的氣質,手中輕搖的摺扇更添了幾分儒雅與瀟灑。
她,便是上官海棠,為了行事方便,常以男裝示人。
“東廠的勢力正大規模向此地集結,連曹正淳那廝也親自出馬了。”
段天涯的目光緊鎖著關口四周,神色凝重,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意外,
“林平安竟能驚動曹正淳親自出手,實屬罕見。”
“我們此行,不也是為他而來嗎?”上官海棠輕輕搖動著手中的摺扇,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林平安能引得大隋帝國如此大興土木,他此次護送之人,必然非同小可。護龍山莊的情報網遍佈四海,無論是大明還是其他諸國,皆有我們的眼線。加之與萬三千的天下第一莊關係密切,江湖上的任何風吹草動,都難逃我們的耳目。”
她繼續說道:“自林平安在金盆洗手大會上斬殺嵩山派的陸柏與費彬之後,護龍山莊便開始關注此人。隨著他擊殺的敵人日益增多,實力愈發強大,我們對他的重視程度也隨之加深。此次,大隋帝國的探子傳來密報,稱林平安不僅誅殺了宇文化及,還帶走了石龍道場的一位重要儒生。這些訊息,讓護龍山莊對林平安的關注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於是,鐵膽神侯朱無視便派你我二人前來探查。”上官海棠的目光與段天涯交匯,“我們剛出山不久,便遭遇了東廠的人。護龍山莊與東廠素來不和,本欲避其鋒芒,專心辦事。然而,透過我們的眼線得知,曹正淳此次行動正是針對林平安。因此,我們毫不猶豫地決定暗中追蹤東廠,查明他們究竟有何圖謀。”
“話說回來,林平安此人,當真是非同小可。”上官海棠轉頭對段天涯說道,眼中閃爍著讚歎之色,“據最新收到的情報,林平安竟讓楚留香、司空摘星與空空兒這三位江湖中的頂尖高手鎩羽而歸,還成功擊退了三大勢力的聯手圍攻,此等戰績,實屬罕見。”
段天涯聞言,輕輕嘆了口氣,他在窗邊的桌旁坐下,目光深邃:
“林平安的確實力超群,但此番他所要面對的,可是曹正淳與我們護龍山莊。即便他再有能耐,恐怕也難以全身而退。”
上官海棠眉頭微蹙,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解:“確實,曹正淳親自出馬,確實出乎意料。他那一身童子功與先天罡氣,已練到爐火純青之境,罡氣之厚,足可抵禦尋常宗師級武者的一擊。他的修為,幾乎可與義父相提並論,用來對付林平安,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
段天涯點了點頭,沉聲道:“天罡童子功、萬川歸海、金剛護體,這三門絕技,我們之中,或許只有一刀能對其造成威脅。只可惜,一刀此刻並不在此。”
就在這時,一陣爽朗的笑聲打斷了二人的對話,成是非從樓梯轉角處大步流星地走了上來,一臉自信滿滿:
“嘿,你們別這麼悲觀嘛!有我成是非在,拿下曹正淳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上官海棠聞言,不禁搖了搖頭,心中暗自嘀咕:
若非因為雲蘿公主和皇上的旨意,像成是非這種街頭混混出身的人,怎能加入護龍山莊?
成是非見二人對自己不甚熱情,也不以為意,自顧自地抓起桌上的燒雞大快朵頤,心中暗自思量:
“哼,等有機會,我一定讓你們見識見識我成是非的厲害!”
他雖出身卑微,但在天牢中得古三通傳授畢生功力,又學會了金剛不壞神功與八大門派的諸多絕學。
雖然尚未完全融會貫通,但金剛不壞神功已初窺門徑,實力大增之下,成是非的信心也隨之膨脹。
就在這時,上官海棠的目光無意間掠過窗外,臉色微變:“西廠的人,怎麼也來了?”
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驚訝,只見下方街道上,十幾名身穿飛魚服的西廠高手正匆匆而過。
大明王朝之中,東廠與西廠並立,一東一西,遙相呼應。
東廠之首乃曹正淳,其威名在江湖中如雷貫耳;
而西廠之主雨化田,雖名聲不及曹正淳那般響亮,卻在上官海棠心中有著別樣的分量。
海棠深知,雨化田之武功,實則更在曹正淳之上,他行事詭譎,修煉之法更是神秘莫測,即便是護龍山莊那般龐大的情報網路,也難以窺探其究竟。
雨化田,這位大明皇帝的心腹重臣,無疑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存在。
此刻,西廠的勢力也悄然介入這場紛爭,令上官海棠眼前的局勢愈發撲朔迷離。
她輕嘆一聲,心中暗自思量,這林平安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引得東廠、西廠以及諸多勢力紛紛出手?
“看來,這場好戲即將上演,林平安,你究竟有何等能耐,能在這風雲際會中屹立不倒?”
成是非啃著燒雞,目光炯炯地望向街道,只見東廠與西廠的太監們穿梭其間,一片繁忙景象。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中暗自盤算:“林平安那小子據說飛劍術了得,但不知能否破我金剛不壞神功的防禦?嘿嘿,這場熱鬧,我成是非可不能錯過!”
段天涯見狀,也緩緩起身,向樓下走去。
他深知,此次事件背後,定有更為複雜的緣由,林平安所押送之物,絕非尋常。
“通渠關,乃林平安必經之路。海棠,我們走吧。”
上官海棠微微一笑,手中的摺扇輕輕合上,她緊隨其後,心中對林平安這位少年宗師充滿了好奇。
她曾聽聞林平安的種種傳奇,卻未曾親眼見過其風采。
“林平安,你這位年少有為的宗師,此次如何在重重包圍中脫穎而出,我倒是很想親眼見證一番。”
她的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彷彿已經預見到了即將到來的一場精彩對決。
經過三日三夜不懈的航行,加之途中遭遇連綿不絕的狂風助推,福威鏢局的航船終於穿越千山萬水,抵達了大明與大宋南國邊境的雄關——通渠關,亦被世人喚作百川關。
王語嫣與林平安並肩矗立於船首,她以淵博的學識,不僅對各路武學如數家珍,更對各地風土人情瞭如指掌。
遙望那遠處水寨之上,城關高懸的牌匾上,“通渠關”三個大字赫然在目,她輕聲細語地為林平安介紹起此地:
“此關之所以得名百川,皆因周遭密佈著不計其數的運河,新舊相加,數目過百,宛如百川匯流,蔚為壯觀。”
林平安輕輕頷首,這幾日與王語嫣的相處,讓他受益匪淺,從她的口中,他得以窺見武林諸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王語嫣接著說道:“此地兩側山巒聳立,直插雲霄,河水深不可測,通渠關實乃我大宋與大明之間的咽喉要地,戰略意義非凡。”言罷,她又不無擔憂地提醒:“林公子需得小心,此地乃劫鏢頻發之地,若有人意圖不軌,此關便是最佳下手之處。”
幾日相處,兩人關係已不似初見時那般拘謹,倒像是相識已久的朋友。
林平安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即便大船尚距關口數里之遙,但他憑藉超凡的感知力,已能察覺到關口附近水寨中埋伏著眾多高手,蓄勢待發。
“他們,已經迫不及待了。”林平安淡然說道。
王語嫣聞言大驚,失色道:“那……那林公子,我們應速速停船才是!”
“停船?”
林平安搖了搖頭,這一路行來,太平無事,讓他頗感無趣。
如今,挑戰者終於現身,他怎會輕易退縮?
“揚帆,全速前進!”
他一聲令下,鄭鏢頭、史鏢頭立即響應,帶領手下將風帆拉得滿滿當當。
於是,原本在通天河上悠然前行的大船,瞬間化作一道疾馳的箭矢,破浪而行,全速向通渠關逼近。
傅君綽猛地抽出腰間那柄寒光閃閃的長劍,雙眸如鷹隼般銳利,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儘管她的感知力不及林平安那般驚世駭俗,但作為一位先天境界的高手,她對危險的敏銳直覺絕非尋常可比。
當他們的船隻逐漸靠近那雄關隘口時,一股莫名的不安便悄然在她心頭升起,這種預感,往往只有在強敵環伺之時才會浮現。
“行動!”
城關之上,一道尖細而陰柔的聲音驟然響起。
那是一位面容陰鷙、下巴光潔無須的老太監,他端坐在椅上,一隻手悠閒地端著茶杯,另一隻手則翹著蘭花指,顯得既詭異又做作。
此人正是東廠廠公曹正淳,他那紅潤的臉色與陰柔的面容,透著一股子不祥之氣。
隨著福威鏢局的大船迅速逼近,他輕輕抿了一口茶水,隨後便以那不分男女的嗓音,淡淡地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曹正淳此次親自動手,原因有二:一是林平安曾手刃他最為倚重的助手皮嘯天,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二是他風聞林平安此次護送的儒生身上,可能藏有某種至高無上的道門秘籍。
加之林平安武藝超群,他手下無人能與之匹敵,因此,曹正淳不得不親自出馬。
雖然看上去只有五十多歲的模樣,但曹正淳的實際年齡卻已高達二百餘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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