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模糊地感覺到自己並未摔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
完蛋了!
她好像……真的添亂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崔小七的意識在一片混沌中掙扎,後頸傳來陣陣鈍痛,痛死了!
她費力地掀開沉重的眼皮,眼前景象模糊晃動。
她猛地想要坐起!動作牽動了頸後,胳膊一軟又跌了回去。
她……在哪?
昏迷前的畫面一幀幀在腦海中回放——詔獄!高牆!
“就知道你不乖,沒想到你膽子這般大、詔獄都敢闖……”
崔小七心臟突突狂跳!這聲音……
她緩緩側過頭,循著聲音的來源低頭看去——
瞬間怔住!
瞳孔因極度的震驚和狂喜而放大!
是裴寂!
他就躺在她身側!
墨色的長髮鋪散在軟枕上,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線下,正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
裴寂慢條斯理地撐坐起身,他側過身,修長的手指輕輕撥開她後頸處散落的髮絲,又將領口往下拉了拉,“抹了點化瘀的藥。”
指尖極其輕柔地拂過那處,“瞧著倒是沒之前那般泛紅了……”
低沉的聲音裡,裹著心疼。
崔小氣還沒有反應過來,盯著近在眼前,一張放大的俊臉,以為自己在做夢,伸手就捏住他的臉。
捏一下,溫熱的、真實的觸感傳來。
再鬆一下,指尖殘留著肌膚的彈性和溫度。
手感……Q彈而真實。
“阿……阿寂!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
崔小七猛地抱住裴寂的腰身,將臉埋進他胸膛中,猛吸了一口屬於他獨有的冷香,“真的是你!”
“傻瓜!自然是為夫。”
裴寂說著,懲罰性地在她腰間軟肉上,輕輕掐了一下。
“啊呀!”崔小七猝不及防,被他這一下掐,渾身一顫,像只受驚的貓兒般嚶嚀一聲。
下意識地在他懷裡扭了扭,“幹嘛啦……好癢!”
那點力道與其說是懲罰,不如說是親暱的撩撥。
“這是懲罰你的膽大。”裴寂微慍。
崔小七鬆開環住裴寂的手,漾開調皮又狡黠的笑意,甚至還主動把腰往他手邊送了送:
“喏,給你掐,隨便掐~”
那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分明是吃準了他根本捨不得用力。
就那力道跟撓癢癢似的。
裴寂既無奈又寵溺地撩起她耳邊的碎髮,聲音沉肅道,“七七,你可知你今日有多危險?那詔獄的機關,皆是出自魯有尺之手,遍佈殺機!”
“你攀爬的那處側牆之下,埋了伏弩暗哨,只要你翻上牆頭,身形暴露的剎那……牆下的伏弩便會瞬間激發,將你……”
他頓了頓,“射成刺蝟。”
伏弩?魯有尺?崔小七心頭一顫。
她不覺得裴寂有誇大的成分,魯有尺設計的機關,那還真是分分鐘會要了她的命。
不免心中一陣後怕。
“那我得謝謝手刀砍暈我的人,若是他拉住我,我要是驚撥出聲,會驚動到御前侍衛……”
不堪設想!
她今夜的舉動,可能真的會成為裴寂的軟肋和負擔。
“是我任性、衝動了……”
崔小七低下頭,真切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這是古代,不是現世,凡事得萬分謹慎,不然丟命就是一個呼吸間。
裴寂指腹摩挲在她凍紅的側臉上,“七七,相信我,我不會讓自己有事,我會安然無恙回到你身邊,還要看臘梅盛開。”
“喝你親手釀的梅酒。”
“嗯……”崔小七如同被安撫的小貓般,在他掌心依賴地蹭了蹭,發出一聲軟糯的鼻音。
裴寂那雙勾人眸子,看得她心頭悸動,臉頰發燙。
慌忙側過頭,藉著打量四周環境來掩飾自己的羞澀。
“這是詔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