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日子過得小富小貴的,誰能料到一朝穿越,卻是來受罪的,實在是想罵天!
“不是,衣服偷的。”
裴寂的這句話,好比三九寒天的冰稜子直接扎碎了她沒來得及做美夢。
\"什麼?!\"崔小七差點從車上掉下來。
“你、你竟然是...”她話沒說完,就見裴寂足尖輕點,人如小鳥般掠過院牆,飛進院子裡。
看得她目瞪口呆,傳說中的輕功?
誰回家不走正門,翻牆進啊,還真不是她家,人不可貌相,竟是“神、偷。”
片刻後,裴寂躍出高牆。
崔小七跳下板車,向前跑去,看到他手中握著的那件衣裳時,心中一喜,伸手接過抱入懷中,“那我們現在,去你家拿戶籍。”
裴寂看了眼發灰的天,抬步走向牛車。
身後的宅子是他的私宅,今日讓她窺見,亦是試探。
一炷香後,牛車竟停在詔獄前。
陰森森的哀嚎聲混著血腥味飄出來,崔小七懸空的腳顫抖,為何會來此?
裴寂突然扣住她手腕,眼底泛起暗芒:“為何選我做相公?”
聲音沉得砸在地上都能砸出坑。
眼神像醒來那夜般凌厲,直勾勾地彷彿要勾出她的心一般。
“你!”崔小七被他盯得後背發涼,猛地甩開手跳下車,“你這人有被迫害妄想症嗎?選你自然是因為你長得好看!”
“要不是什麼狗屁的婚育稅,我一輩子都不會嫁人!許你們男人選美女,我們女人就不能選美男?”
崔小七咬唇,三番兩次地把她當犯人審!
見色起意不行嗎!
她氣呼呼叉腰,馬尾隨著動作晃個不停,“裴寂!我救了你,你方才又救了我,我們算是扯平了,稅銀的事一了就和離!要是不願意幫忙,我現在就走!”
裴寂盯著她漲紅的臉蛋,嘴角不易察覺地彎起:“好。”
腳落在雪地上,站起身。
聽見身後傳來氣鼓鼓的嘟囔:“好個屁!再見!”
裴寂右臉唇角和眉尾上揚,似笑非笑。
笨女人!
崔小七駕馬車,沒走多遠,在一家鋪面門前停下。
默默地摸了摸懷中那三兩一吊銀子,暗罵自己太沖動。
人不能跟自己過不去。
現在好了,兜了半天,又回到最初令人頭疼的境地。
好漢不吃眼前虧,要不回去再求求那傢伙?
這三兩銀子也不夠交稅銀啊,愁死個人。
長街上,漸漸有了行人,隨著天色大,風雪停歇,天空放晴。
崔小七眼底發青,用勁兒搓了搓臉蛋兒,打起精神,準備回家。
“小姑娘啊,你這買糧可真趕早啊!得虧老頭我今日來的早,快進來吧!”
崔小七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精神矍鑠的小老頭正一邊開門,一邊熱情地朝她招呼。
門上“糧店”二字赫然在目。
她跳下車進店,怎麼著也不能讓家人捱餓。
沒多大一會兒,崔小七再出來時,肩上扛著一袋一百斤的糙米。
手上提著約莫二十斤的糙米,丟在板車上。
又轉身進了糧店沒作停留,兩隻手各拎著二十斤左右的玉米麵和白米繼續丟在板車上。
糧食一共花了八百五十文,這還是討價還價後。
又去了隔壁油鹽醬醋的鋪子,買了一斤鹽巴花了一百五十文。
一吊錢是花完了。
崔小七趕著牛車回村。
回程的路好似短了許多,她還沒想好怎麼跟許巧巧說,撿的相公跑了這件事,牛車就進了村口。
她遠遠地瞧見自家院內,站著武大富和王守根。
心猛地一沉,握著韁繩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