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許巧巧和小九睡在一間屋子。
崔小七自己住一間。
崔小七摸黑迎著風雪去了後院,抱來一大捆的粗樹枝回到屋內。
屋內的炭盆的火架的很旺,粗壯的樹根噼裡啪啦地燃燒著,倒也不覺得冷。
她張嘴打著哈欠,走到床邊,沒有脫衣服,蹬掉鹿靴,鑽進被窩。
側頭藉著躍動的火光,看向床裡面的人,男人鼻子高挺,薄唇緊緊抿著。
瞧著瞧著,眼皮越來越重……
夜裡,炭盆的火滅了,寒風鑽進屋子。
崔小七覺得冷,身體本能地尋找熱源。
她這手一亂摸,感覺到不對勁兒,眸子猛然睜開。
手在男人的身上,額頭都摸了一遍,男人身體冰的像冰渣子,接著手探向鼻下。
沒死…
男人像是有意識般,握住崔小七溫熱的手,側身圈她入懷,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
感受到男人的冷的顫慄,崔小七抵在男人胸膛上,想推開他的手向下挪去。
為了救人,她顧不上男女大防,褪去衣服。
將自己的體溫傳遞給男人,那臂膀禁錮的力道更大了。
崔小七被勒的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的積雪反著銀光,穿透糊著的油紙的窗戶,照進屋子內,亮堂堂的。
“八姐,快來看!我堆的雪兔子!”小九歡快的笑聲從院子裡飄進屋內。
崔小七迷迷糊糊伸手揉眼睛,指尖剛觸到眼皮,後頸突然傳來尖銳的冰涼觸感。
她猛然睜眼,正對上一雙浸著寒意的眸子,像是深山老林裡盯著獵物的孤狼。
男人勾唇,簪尖的涼意貼著後頸,遊走前方喉嚨處。
崔小七能清晰感受到針尖劃破面板的刺痛。
“你、是、誰?”男人聲音沙啞,帶著危險的壓迫感。
“崔小七!”她疼得倒抽冷氣,唇瓣都被咬出青白。
救命恩人就這待遇?早知道就該把這渾身是血的傢伙扔在冰天雪地裡喂狼!
冰涼的簪子又壓下一毫。
眼下她明顯處於下風,好女也要識時務。
她只能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把編好的故事一股腦倒出來。
當然了,避重就輕。
她著重描述自己如何千辛萬苦把他扛回家,當然,實際上是拖回來的;
又如何花了幾十兩銀子買藥救他,而實際上,那壓箱底的藥頂天也就值一吊錢。
男人喉間溢位一聲冷笑,半信半疑,銀簪突然發力:“說,你是誰派來的?”
崔小七頭憑藉她獵人的直覺,這個剛醒來的男人,絕對是個極其危險的“獵物”,根本無法掌控。
“老天派來的!”話一出口就後悔了,簪尖立刻刺破面板。
她慌忙換了副楚楚可人的模樣:“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若不是我,你都被野狼拖進窩裡,啃的渣兒都不剩!”
“那、那個簪子能不能先拿開呢?”
說著偷瞄對方神色,卻發現男人目光突然下移,不明顯的喉結不受控地滾動,心中霎時“咯噔”一聲。
男人眼底的疑惑翻湧著,他察覺到身體的異樣,太監之身,雖未被淨身,可體內種下蠱蟲,早已能行男女之事,小腹的無名火攢動,分明是慾望沒有被蠱蟲壓制住。
這讓他對眼前的女人產生了警惕和敵意。
簪子非但沒有挪開,壓的更恨了。
“你……你怎麼能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前一秒質問,後一秒鼻子一吸,抽抽嗒嗒道,“為了你,我女兒家的清白都不顧了。”
“你、你當真不記得了?”崔小七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