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狼對峙著。
崔小七第一次如此近距離面對狼,強壓下內心的恐懼。
畢竟野豬行動可沒狼這般迅猛。
她擼起袖子,露出袖箭、伺機而動。
狼對月“嗷”了一聲,猛地朝著她撲過來。
她迅速射出袖箭,可惜準頭偏了,箭頭扎進狼腿。
她側身滑開躲避,卻還是被狼爪劃過肩膀,火辣辣的疼痛讓她眼前炸開無數金星。
裴寂背倚在一棵大樹上,瞧見崔小七手腕上的袖箭時,身體不自覺地站直,目光緊盯著袖箭。
這袖箭造型和精準度在大禹國內,甚至金夏國從未見過。
這一刻,他對崔小七產生了更濃厚的興趣,好奇更甚。
本想著作壁上觀,看來必要時候需出手。
崔小七捂著流血的傷口,血腥味讓狼更加瘋狂,它瘸著腿再次撲來。
這一刻,一道身影衝了出來——是崔有糧!
他不知哪來的力氣,從板車上衝出來擋在崔小七身前。
崔小七反應慢了半拍,驚喊道。“小……叔……”
裴寂薄唇緊抿,手腕翻轉,一道利器射向狼背,狼身形一歪倒地。
崔小七抓住時機,再次射出袖箭,這次精準地刺入狼腦。
崔有糧摔倒在地,他只知道不能讓七丫頭出事,本能戰勝了恐懼。
裴寂挑眉看著這一幕,心中泛起波瀾:這就是家人,親情?
他看了太多的骨肉相殘,甚至子殺父,父弒子。
從未見過這般為家人豁出性命的人~
眸裡的寒霜漸漸融化。
“小叔!”崔小七啞著嗓子喊道,連忙半跪在地扶起崔有糧,焦急問道:“摔到哪裡了?要不要緊,還能不能走路?您怎麼就衝出來啊?”
崔有糧被崔小七的連環問,堵得不知先回答哪個問題。
看著愣住的崔有糧,崔小七暗罵自己狗嘴吐不出象牙,說裴寂腦子有問題,這下倒好,小叔摔到腦子了。
心中自責、懊惱、又很感動。
“好、好著呢。”聽到崔有糧開口,崔小七懸著的心才放下。
她帶著疑惑蹲到狼屍旁,掏出火摺子仔細檢視,眉頭越皺越緊。
裴寂也察覺到異常,快步走來。
“這狼倒不像是深山裡的,瞧著倒像是人豢養的,阿寂,你說呢?”
崔小七邊說邊用火摺子照著狼屍,“你瞧瞧這皮毛光滑發亮,一看就是長期有人打理的,野狼的皮毛可不這樣。”
她又比畫著,“你瞧瞧,這體積頂兩隻野狼,被投餵得挺胖啊。”
裴寂挑眉聽出了另一層意思,女人該不會是想……
“狼明日帶去城內,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呢,正愁沒有銀子給妹……”
崔小七話未說完,感覺眼前的裴寂身影開始晃動,接著眼前一黑,倒在雪地中。
火摺子也“噗”地熄滅。
裴寂:果然……時刻想著賺銀子。
“七丫頭、七丫頭!”崔有糧嚇得大喊,急急忙忙地跑過來。
裴寂將倒在狼屍體上的崔小七撈入懷中。
月色的映照下,崔小七的唇色發青。
中毒?
裴寂目光落在她肩膀被狼爪撓過的地方,滲出的血跡泛著黑色——狼爪有毒!
崔有糧靠近兩人身側,嚇得話都不利索,“七丫頭咋得啦?”
話才出口,人就已經直直栽倒在雪地中。
裴寂收回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