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整個大禹國,怕是再也挑不出第二個如他這般的人……
若此生終要與一人攜手白頭,他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更何況……美色當前,誰能心如止水?
更何況……他已證明他不是真的太監之身。
崔小七重重地點頭,她是願意的。
裴寂的嘴角終於揚起一個真切的、如釋重負的弧度。
他低下頭,薄唇無比輕柔地落在她方才被咬得微腫的唇瓣上。
蠱毒未清,他終究不能放縱自己。
待裴寂離開,崔小七依舊僵立在原地,指尖撫上自己殘留著他氣息的唇瓣和頸側。
似夢似幻的不真切。
崔小七一夜都沒有闔上眼,直到窗外的夜色被白晝代替,這才沉沉睡去。
只是還未睡到一個時辰,就聽見前院傳來一陣鬼哭狼嚎般的哀嚎。
“七姑娘~!我的好嫂嫂!江湖救急!”
江魚兒焦灼萬分、腳步急切地衝到房門外,臉上寫滿了“天要亡我”四個大字。
全然沒了平日的張揚。
崔小七被吵得坐起,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瞥向門上趴著的一道人影。
“江大人,我家夫人還未醒,您要不等夫人睡醒再說?”大力的勸說的聲音響起。
他家大人可是吩咐了,要讓夫人多睡會兒,誰也別打擾。
“等不了一點啊~,救命啊……”
崔小七一聽,定發生什麼大事了,這江魚兒看著雖紈絝不羈,可不會亂開玩笑。
她快速穿好衣服,在桌前坐下,“大力,讓江大人進來。”
江魚兒一聽屋內的聲音,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推開屋門,撲到崔小七的桌前,雙手合十:
“嫂嫂!親嫂嫂!你行行好,告訴我,我送你的那條‘娃娃魚’……你沒真把它燉了吧?啊?它還活著吧?一定還活著的對不對?”
崔小七被他這誇張的樣子逗樂,看向站在她身側,盯著江魚兒一臉不悅地大力問,“那魚呢?”
“好像還在廚房~”大力不確定地回答。
“別好像啊、快帶我去廚房~”話落拽著大力的手就往,門外跑。
大力哪被男子牽過手,露出少有的女兒嬌羞,任由拉著出了屋子。
好在的是他們剛去廚房,廚子正揚起手中的棒槌準備一棒子悶下去。
江魚兒一把奪過廚子手中紅的棒槌,忍不住在魚身上吧唧親了一嘴,這才放入水桶中。
“蒼天有眼啊!不負小爺我啊~”江魚兒像是續了一口神丹,呲著牙樂。
崔小七也是好奇,一路跟著來到廚房門外,這江魚兒一大早的瘋癲的不尋常。
“你要它幹嘛?不是送我了麼?”崔小七問。
“唉!別提了!”江魚兒頓時又垮下臉上,
“我爹!那個老古板!今早發現他養在池子裡的寶貝疙瘩不見了!好傢伙,雷霆震怒啊!把我揪過去好一頓訓斥!最後撂下狠話:要是今天日落之前,不把他的‘愛魚’完好無損地帶回去,就……就……”
他一臉驚恐,像是想到最可怕的事情,“就讓我娶左丞相家的那位嫡女——趙柔兒!”
“你為什麼如此懼怕娶她?”崔小七隨口問了句。
這不門當戶對嘛!正好!
江魚兒炸毛:“娶她?開什麼玩笑!”
“你是不知道,那左相家的千金,從小被女德女訓泡大的!行不露足,笑不露齒,連個表情都沒有!”
“規規矩矩,死氣沉沉,活像個沒有表情的木頭人!”
“跟她待一刻鐘我都覺得能憋死!讓我跟她過一輩子?那我還不如直接跳護城河餵魚算了!”
崔小七努力壓下翹起的嘴角——真有這麼可怕?
“魚可以給你,不過……”
裴寂不知何時已站在崔小七的身後,自然地攬過她的肩,目光如寒潭落在江魚兒的身上,“以後,無事不得踏入府內一步。”
江魚兒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我的好大哥!這…為何啊?”
“你說呢?”裴寂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讓江魚兒心驚肉跳的弧度,“我倒是不介意親自去左相府上,替你‘促成’這門良緣。”
江魚兒茫然?為啥啊?
難不成為了之前的棋盤和桌子、軟榻?
這不至於吧!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傢伙向來都是言出必行的。
慌忙擺手拒絕,“別別別!你是我祖宗!我錯了!我保證!以後不跨入府內一步!這逼娶的娘子的他不香啊!”
讓他娶那個木頭人?那簡直是要他的命!
“慢走不送~”裴寂下了逐客令。
江魚兒縮了縮脖子,他眼珠子一轉,目光瞥向院內的高牆。
他抱著水桶,出了廚房,足尖一點,躍上了高牆!
穩穩地坐在牆頭,紅衣在風中微揚,對著下面院子裡的裴寂和崔小七,露出一個欠揍又燦爛的笑容:
“嘿!你不讓我進府,可以啊!以後啊這牆頭就是我的地盤,我或躺或坐,這總行了吧?坐牆頭也挺好,風景獨到!嫂嫂,改日再謝!”
說完,他還故意側躺下,手撐著腦袋,悠哉悠哉地抖起腿來。
崔小七看著牆頭上,笑得一臉得意又混不吝江魚兒,這人……逗逼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