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
崔小七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轟然炸響!
耳邊只剩下大力那句“未婚妻”在嗡嗡作響,腦子留白一片。
她身體晃了一下,手撐在拐角處的三角牆壁上,手剮蹭出一條血口子,渾然不覺。
剛才煉藥房裡的專注和暖意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和混亂。
崔小七你一定要鎮定!這個時候不能自亂陣腳!
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尖銳的疼痛讓她混亂的思緒強行歸位。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緊繃:“大人呢?大人知道了嗎?他在哪裡?”
“大人……”大力聲音發澀,“大人今日一早去上朝了,按往常的時辰,此刻應該已經回來了……可並未回來。”
這個關鍵時候,他去哪了?
崔小七的心猛地揪緊——他……他是不是直接去了裴府?去見那個……自稱是他未婚妻的人?
難不成……是真的?
他一直在騙我?
那些深情的承諾算什麼?
那些溫柔的眼神算什麼?
那句“我是夫,我不放手,你永遠是我的妻”又算什麼?!
如果那女子真是他的未婚妻……那自己又算什麼?
一個不明不白、頂著夫妻名分卻隨時可能被正主取代的……笑話?
還是自己在被不知的情況下被2+1?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和悶痛瞬間堵在胸口,她緊咬著下唇,強壓下那股翻湧的委屈和憤怒。
不行!絕不能在這裡胡思亂想!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她崔小七生平最恨的就是不清不楚,最看不起的就是插足他人感情的“第三者”!她絕不允許自己陷入這種不堪的境地!
“備車!”崔小七目光銳利,“去裴府!”
她要親眼去看看,那個女人到底是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和裴寂,是堂堂正正有婚書的夫妻!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未婚妻”,必須給她一個交代!
大力慌忙結巴應道,“是,我這就——去備馬車。”
馬車一路在長街上疾馳,轉眼停在裴府對面。
崔小七掀開車簾,府門外果然圍了不少人。
其中有看熱鬧的行人,還有幾個穿著體面、抬著紅漆木箱的僕從。
而在朱漆大門前,站著一個身著華服、身姿窈窕的女子。
她背對著馬車,但那個側影,崔小七一眼就認出來了!
沈晚棠!竟然是她!
她沒有回蒲州!
此時,天空飄起了雪花,崔小七的手緊緊捏著手中的車簾,如意居、裴宴塵、沈晚唐、黑衣人,這些人串聯在一起,他們的目的是她和裴寂!
又是清水村、又是登門裴府,她可真是陰魂不散!
原來住在清水村,就是有意為之,可為何拖到現在,還是在京城內如此大張旗鼓地登門。
沈晚棠與裴宴塵關係曖昧不清,如今又自稱是裴寂的未婚妻?
這絕對是個針對裴寂的局!沈晚棠到底想做什麼?
崔小七正準備下馬車,看見慌忙趕過來冬伯!
冬伯顯然也聽到了訊息,臉色凝重,帶著幾個家丁攔在沈晚棠面前,“這位姑娘,您說您是……這實在是……老奴從未聽我家大人提起過有婚約在身,您還是請回吧,待我家大人回府,查明……”
“敢攔下我?真是放肆!我可是你們的主母!”沈晚棠呵斥道。
她完全不在意眼前的冬伯,一副高高在上的世家貴女、更是已經將自己當作了這裴府的當家主母。
崔小七站在馬車旁哼笑,她是當家主母,那自己是什麼?
大力和雙喜緊張又侷促,不安地看著自家夫人,只盼著大人能及時出現,趕走門前那個女人。
沈晚棠轉身,掃視過湊熱鬧的人群,透過人群她看到了崔小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
“這位姑娘,還請勿在我們裴府外如此造謠!”冬伯挺起微佝僂的腰板,強勢回懟。
這姑娘瞧著就不是什麼善茬,我們大人都有夫人了,還敢不要命地上門胡說八道,真是脖子癢癢想搬家了!
沈晚唐在裴家的這幾年,還從未有下人膽敢跟她如此不敬,眸底染上慍色。
“呵呵、說我造謠?那就證明給你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