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年深山撿夫君,開口竟是東廠活閻王

第94章 這哪是賞。

第二日,破曉時分,裴寂已然清醒沐浴更衣,準備上早朝。

一陣急促卻異常規律的腳腳步聲伴著夜色,由遠及近,停在廊簷下。

緊接著,隔壁屋子傳來壓著極低的聲音稟告,“大人,皇宮傳來聖旨,已到裴府。”

房門“吱呀”一聲推開一條縫,崔小七睡眼惺忪地探出半個小腦袋。

她揉了揉眼睛,便瞧見秋風和落葉二人,如同兩尊門神般,面色凝重地侍立在廊簷的陰影下,周身散發著不同尋常的低氣壓。

裴寂推門而出,那身赤紅蟒服瞬間牢牢吸住崔小七的目光。

長身玉立,肩寬腰窄,蟒紋盤踞,在燈籠暈紅的光線下,竟格外鮮豔張揚、近乎妖異的俊美與威嚴。

這是崔小七第一次見他穿這身上朝的蟒袍官服。

腦海裡搜刮了一圈形容美貌的詞語,結果詞窮只蹦出一句話——真他孃的好看!

對上裴寂調笑的目光,這才回神,低問道,“什麼聖旨?”

眸子裡閃著好奇,“我能去不?”

一陣寒風打著旋兒吹過庭院,捲起幾片枯葉,回應她的只有一片寂寥的沉默。

答案不言而喻——不能!

裴寂的目光看向已經開始蒙亮的天,又落回她那張帶著睏意的小臉上,深邃的眼底掠過柔光。

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放心。”他的聲音不高,“為夫不會有事兒。”這不是安慰,是承諾。

崔小七確實不知裴氏那“不入朝堂、不涉權鬥”的族規,更不知道那維繫著皇權與世家微妙平衡的默契。

在她看來,這聖旨多半是皇帝又派他去抓什麼棘手的犯人罷了。

她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揉了揉眼睛,“好,我等你回來~”

話落地,那顆小腦袋便縮了回去,“咔噠”一聲輕響,房門關上,只餘門環在寒風中微微晃動,發出細微的叮噹聲。

整個裴府燈火通明。

書房內,裴威海背對著門口,臨窗而立,身形在跳動的燭光下拉出一道長長的、略顯佝僂的影子。

他手中緊緊攥著一道明黃色的卷軸,那抹刺眼的明黃,在深沉的夜色和暗色的廳堂裡,顯得格外扎眼。

“義父。”裴寂邁步而入。

裴威海聞聲,緩緩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和沉重。

他也沒想到,今日前來宣旨的會是自己。

這等差使,向來是那位同樣近身伺候陛下的秦公公負責。

陛下……終究還是忍不住動手了,用他來警醒寂兒,

廳內只有兩人。

裴威海省去了宣讀聖旨的環節,將握在手中沉甸甸的明黃卷軸,遞到裴寂面前。

裴寂神色平靜,雙手接過聖旨,緩緩展開。

明黃的絹帛上,墨色御筆清晰刺目: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東廠督主裴寂,自執掌廠衛以來,夙夜匪懈,屢破貪案,尤以貪墨撫卹銀一案,功勳卓著。朕心甚慰。念其辛勞,特恩賞假期一月,著卸去東廠一應職務,在府邸安心休養。所遺東廠督主之職,暫由戶部侍郎江魚兒接掌署理。欽此。”

字字句句,冠冕堂皇。

“賞假一月”?“府邸安心休養”

呵!

裴寂的唇角勾起一抹極淡、極冷的弧度,眼底卻是一片冰封的寒潭。

這哪裡是賞?

這分明是——奪權!禁錮!

是帝王猜忌之下,最冰冷、也最冠冕堂皇的懲罰!

是風暴降臨前,將他這隻鷹犬暫時關回籠中的訊號!

江魚兒接掌東廠?如此一來還真是猜不透皇上的用意。

裴威海看著裴寂靜平靜地合上聖旨,那平靜之下洶湧的暗流,他如何能不知?

他張了張嘴,喉頭滾動,最終只化作一句沙啞的提醒:“寂兒……陛下他……”

“臣、領旨謝恩——”

裴寂將聖旨卷好,放在窗邊的高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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