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到了,只是老怪爺爺不在,門是上鎖的。”雙喜聽見是崔小七的聲音,連忙回答。
“那你家大人生病都去哪個醫館?”
雙喜撓了撓頭,想了片刻道,“我家大人好像是鐵人,從不請大夫,在屬下印象中只有傷了脊椎那次請了大夫。”
崔小七的手想要挪開禁錮在腰間的手。
是徒勞。
是人就會生病,生病就得看大夫,哪有什麼鐵人。
他無非就是像今日這般強撐而已。
崔小七抬不起腦袋,只能手向上摸去,憑著感覺摸。
先是下巴、然後是高挺的鼻子,接著才是額頭。
沒那會那般熱了,大概是沒有三十九度的。
這個體溫還好。
“那就回府,讓冬伯安排……”
馬車朝著私宅而去,雙喜知道這個時候他老爹肯定在那裡。
不多時,馬車停在私宅的門口,崔小七有點頭大。
怎麼將這傢伙整進去,成了棘手的難題。
冬伯正巧帶著新收的下人在門口清掃積雪。
瞧見自家逃課的兒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上手就要去拽耳朵。
“爹!停!老爹!”,雙喜嚎了一嗓子。
“我今日可是大人的馬伕,可不是故意不去學堂的,這是有要緊的事兒……”
“又唬我是吧,我……”
他的手已經捏住了雙喜通紅的耳朵,正準備使勁兒,就聽見馬車裡傳出崔小七的聲音。
“冬伯,大人發燒了,需請大夫……”
冬伯一聽,頓時撒開雙喜的耳朵,“老奴這就去請大夫……”
臨走還不忘拽了雙喜一把,“臭小子,你腿快,跟我一起……”
雙喜溜下馬車,解開套著馬車的戰馬,翻身上馬,一把拽著他老爹也上馬。
馬蹄雪花四濺。
崔小七在馬車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從裴寂的懷中掙脫出來。
並且扛著他回了寢室。
大力自然不敢碰裴寂,怕被剁手。
崔小七望著床上深度睡眠的裴寂,活動被壓得發麻的肩膀。
大力很快端來一盆水,又生起一盆炭火,站在屋外候著。
崔小七彎腰解開裴寂脖頸處的扣子,半溼的帕子輕柔擦了擦脖頸降溫。
最後帕子,擱置在他的額頭上,替他掖好被子,坐在床榻邊,盯著床上的人看。
這樣的他安靜得像個孩子,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畢竟醒來後,如山巔的寒冰難以靠近。
崔小七雙手撐著下巴,沒等來冬伯,等來了睏意。
直接側身躺在裴寂身旁,就在要閉上眼睛的時候。
裴寂突然睜開眸子,目光慢慢聚焦,落在她的臉上。
“七七——”
“嗯?”
這傢伙原來一直喚的是她的‘七’字。
以為他難受,挪了挪身體,離他更近幾分,“哪不舒服?”
裴寂眸子半閉,微微搖頭,帕子掉了下來。
崔小七伸手去摸頭,涼涼的,應該是不燒了,可發燒是一個反覆的過程。
裴寂突然靠近。
鼻尖若有若無地貼著。
他的手摩挲她的唇。
崔小七身子微微戰慄,一雙手緊緊握著,她在裴寂的眸子裡看到剋制隱忍,還有情慾。
“七七~”聲音低沉嘶啞。
“嗚~”
她的眸子瞬間睜大,唇上傳來溫熱的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