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都發了話,大力便跟著雙喜一起離開。
雪花紛紛,被風斜吹著落在腳下。
崔小七腦子異常清醒,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在心裡理了理。
又盤算著日後要怎麼做。
夜幕低垂時,崔小七搓了搓凍僵的臉,準備回屋時,瞧見冬伯端著托盤前來。
看見她時,笑得一臉褶子。
崔小七隻覺得沒好事兒。
果然,冬伯將手中的托盤遞給她,滿臉堆笑:“夫人,大人的藥熬好了……”
那動作擺明了是讓她去喂藥。
碗裡的湯藥黑黢黢的,光是聞著,一股濃烈的苦味就直往鼻子裡鑽。
“夫人?”冬伯喚了一聲。
崔小七接過,“好吧~”
恩,語氣有點勉強。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裴寂,畢竟下午那曖昧又失控的一幕……
冬伯見崔小七接過,鬆了一口氣,沒再多說,立馬轉身跑了。
對!是跑,不是走。
崔小七:……
看著冬伯遠去的背影,她深吸一口寒氣,硬著頭皮推門而入。
屋子沒有點燈,黑得啥也看不見。
只能摸索走到桌邊當下托盤,接著點亮桌上的油燈。
在燈芯炸開火星子的時候,她瞧見裴寂雙眼直愣愣盯著她看。
崔小七結巴道,“喝,喝藥了~”
裴寂坐起身,勾了勾手。
額!
崔小七早餐不情願地端起藥碗,走到床榻邊,雙手遞出。
裴寂看著碗裡的藥,眉峰皺起,冷冷吐出一個“苦!”字。
目光掃向桌子。
崔小七循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才注意到托盤上有一小碗蜜餞。
這傢伙怕苦?
難怪冬伯跑得飛快。
“你喝,我去拿蜜餞。”崔小七憋著笑轉身去拿蜜餞。
哎呦呦,原來堂堂裴大人怕苦。
不對!他不是說不愛甜食嗎?
怎麼還湯藥配蜜餞。
“喏,蜜餞~”
裴寂遞給崔小七一隻空的藥碗。
這就喝完了?那還要什麼蜜餞,那別吃了。
崔小七接過藥碗,邁出一步,手腕卻被握住,猛地一拽。
藥碗吧嗒落在床榻下的毯子上,咕嚕嚕轉了幾圈才停下。
而她旋轉一圈後,跌坐在裴寂腿上,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目光裡。
“我發燒了?”
“恩。”
“我記得……”他的目光落在她還紅腫的唇上。
“你不記得!你什麼都不記得!”崔小七搖頭。
裴寂指背撫著她的唇,“我記得這裡很甜!”
“甜?”
崔小七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吻再次落下。
苦澀的藥味在舌尖散開,是真的苦,苦得崔小七眉頭皺成一團。
就在她要推開他的時候,裴寂意猶未盡地鬆口,“比蜜餞甜。”
崔小七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她終於明白了他口中的“甜”究竟是什麼。
腦子燒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