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數量供不應求,但好在也算穩定,加上限量策略,牢牢勾住食客,幾日不吃就饞得慌。
如意居那些擦邊的“特色菜”在年關時節也吸引了一些尋求刺激的客人。
但比起醉仙樓這紅紅火火、老少咸宜的熱鬧景象,終究是差了那麼一大截。
京城颳起一股“火鍋風潮”。
啥?你沒嘗過醉仙樓的火鍋?
那你這算是白活嘍!
讓如意居大廚惱火的是,無論如何研究,那火鍋的底料秘方,始終仿不出其神韻,只能望“鍋”興嘆。
銅叔看著賬本上節節攀升的數字,心裡樂開了花。
他特意去了崔小七的房間,鄭重地將一隻木匣子推到她面前。
“七丫頭,收著!這是你應得的份子!”銅叔紅光滿面。
“還有這個,”他又取出一份墨跡猶新的契約,“舊契作廢!往後,這醉仙樓,你佔四成,我佔六成!咱們爺倆聯手,把這生意做大!”
崔小七微驚,她正琢磨著如何開口爭取個三成,沒成想竟是四成!
她看了一眼契約,心中瞭然。
銅叔這是下了血本,用更大的利益來“套”住她,生怕她翅膀硬了帶著秘方另起爐灶。
她並未推辭,爽快地簽了字,摁下指印。
“銅叔有魄力,有遠見,咱們一起把這生意做大做強!”
這份信任和看重,她領情。
她突然明白過來,人啊不管什麼時候,單憑一己之力,是做不出什麼的。
如果沒有認識裴寂,那就不會認識魯有尺。
若無魯有尺,縱有千般奇思妙想,這“火鍋”也不過是紙上談兵。
天時、地利、人和、乃至不可或缺的“權勢”,缺一不可。
崔小七突然認為“狼子野心”這個成語也不算是貶義詞。
那麼她也想有一點野心。
若想立於裴寂身側,縱不能比肩,也需有自保之力,有令人不敢小覷的資本!
醉仙樓外排起了長隊,銅叔可有的忙了,匆匆叮囑崔小七收好銀錢,便趕去雅間應酬貴客。
雅間的客人非富即貴,都是京城內數一數二的人物。
這時,大廚叩響了房門:“小掌……啊不,崔掌櫃!”
銅叔今一早就交代下去,掌櫃無分大小,日後一律喚她為“崔掌櫃”。
崔小七很喜歡“崔掌櫃”這個新稱呼。
“什麼事?”她開啟房門,瞧見大廚身後站著許巧巧、小八和小九。
頓時眉眼飛濺起喜悅,“娘,小八小九快進來。”
三人穿著崔小七剛為他們新做的棉襖,臉凍得通紅,手裡還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顯然是進城採買年貨。
“娘,我不是說了嗎?年貨我來置辦,您在家歇著就成。”崔小七接過許巧巧手中的東西,拿進房間放下。
小八小九跟著進來放下東西。
崔小七的這間屋子是銅叔特意騰出來作為她來酒樓臨時歇腳的地方,在二樓。
房間不大,只有雅間的一半。
小九最是活潑,放下東西就撲了過去,抱著她的胳膊撒嬌,“七姐,小九想死你了呢~”
崔小七笑著彈了她的腦門一下,“是想姐姐了?還是饞嘴想吃火鍋了?”
“哎呀!人家真是想你了,順便想來吃火鍋嘛!”小九舔舔嘴唇,聞著空氣裡的火鍋香氣,忍不住直咽口水。
“大廚,鴛鴦鍋底來一份,配菜按我平日那份例上齊。”崔小七對大廚說。
大廚一聽是掌櫃的家人,笑得那叫殷勤,“好嘞,崔掌櫃的!”
許巧巧驚住了,這麼氣派的酒樓女兒竟是掌櫃的?
她一直沒有細問過,以為是在酒樓做工的。
一時間完全不敢相信耳朵聽到的,“小七……你……你是這家酒樓的……掌櫃?”
崔小七點頭,轉身從銅叔給的木匣中取出一張百兩銀票,不由分說塞進許巧巧手中:“娘,拿著。這是置辦年貨的銀子,喜歡什麼儘管買,千萬別捨不得。”
許巧巧這輩子都沒摸過百兩銀票,最多也就拿過十兩撫卹銀。她嚇得直往回推:“娘不要!娘有錢買……”
“拿著!”崔小七故意板起臉,“不然我真生氣了!”
果然,許巧巧一見女兒不悅,立刻接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對摺再對摺,妥帖地塞進棉襖最裡層貼身的暗袋裡。
“小八小九,這是給你們的零花。”崔小七又從袖中摸出兩錠五兩的小元寶。
小九眼睛瞪得溜圓,伸手就要去抓,被小八“啪”地一下拍開:“小九!”
“咋啦八姐?七姐給的為啥不能拿嘛!”小九揉著手背,一臉委屈。
崔小七忍俊不禁,將銀子分別塞進兩人手裡。
“女孩子都愛美,小八帶著妹妹去胭脂鋪逛逛,買些胭脂、口脂、潤膚的芙蓉膏……”
小九立刻一臉期待地看向小八,把自己那錠銀子塞進他手裡:“八姐!我想要!”
小八看著手中的銀子,心中有些意動。
這一年半,她許久沒用過這些女兒家的東西了,肌膚都粗糙了不少。
“好啦,吃完飯你們就去吧。”崔小七扶著許巧巧在桌邊坐下,倒了三盞熱茶,分別遞給三人,“我能賺錢了,你們都不用省著。”
“小七呀,”許巧巧捧著熱茶,憂心忡忡,“這酒樓裡什麼人都有,你一個姑娘家拋頭露面做掌櫃……這、這怕是不太妥當,哪有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