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將軍從軍時候,胭脂可能還沒生下來,可是因為顧白鳶嬌縱,徵北大軍中,白皮羅剎的女親兵,各個都是姑奶奶做派。
胭脂橫了鄭將軍一眼,仰起了頭:
“怎麼,大將軍將令不好使了?兵部算什麼?也能和大將軍相提並論?”
“顧將軍讓你們守好營盤,她隨時回營檢閱大軍的。”
“你們想想,沒有顧將軍,你們算什麼?”
胭脂此刻,好像顧白鳶化身,帶頭領著幾輛牛車,向著城中而去。
鄭將軍確實也不敢真的阻攔,看見牛車走遠,他越想越不對,回頭對三名同僚開口:
“回到洛陽,事情沒有一件對勁的,賞銀沒有,酒肉沒有,現在連俸祿也拖延,這樣下去,怕出大事,你們怎麼說?”
“瑪德,睡出來的將軍,算個屁,要不是陛下看重,她那幾下子也能在我們面前拿出手?”
“老鄭,你看著辦,是有些不對,陛下不會變心了吧。”
“可是前幾日,太子確實迎接過顧白鳶。”
眾將軍議論紛紛,鄭將軍抬起手,緩緩開口:
“小心無大錯,我馬上就選人進城打探訊息,看看顧白鳶到底在幹什麼!”
“那個戶部林楓侍郎,雖然眼睛不便,當年送顧白鳶出城時候,我看著絕不是等閒之人。”
“姓顧的娘們,也許惹了不該惹的人了!”
鄭將軍咬牙看天,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洛陽城南郊,一溜溜的馬房,羊圈,這是城中牲畜商人,存放牛羊馬的地方。
牲畜生意賺的錢極多,城裡寸土寸金的西市,半條街都是做這個的老闆。
能染指這個生意的,誰不本錢豐厚,腰纏萬貫?
顧白鳶的父親老顧頭,在泥水巷做了一輩子小生意,到現在年紀,託著林楓的福氣,勉強盤下來西市一處牲畜行的店面生意。
那是天刀坊,給林公子面子,送錢給顧家。
現在則不同,慧通商鋪的商賈,天衣齋的裁縫,都搶著幫公子出氣。
興起在幽燕的天刀坊,幾千慷慨悲歌的燕趙大漢,難道反而幫不上公子?
揍顧家全家一頓,殺幾個人,太低階了。
天刀坊門主蕭風,想了兩天,才有了今天。
柵欄旁,蕭風苦著臉,可憐巴巴的不住搓手,看著面前拿捏出滿臉精明氣概的老顧頭。
他身後,是一群比門主,臉色還要苦楚的牲畜販子。
和在太子元朗面前不同,顧白鳶的父親,腰挺的比柵欄粗柱還有直,張口閉口,都是我家白鳶幾個字。
蕭風點頭哈腰,在老顧頭面前只能賠笑,幾輛馬車遠遠而來,停在了這堆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