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急著動筆,自己的字比起這些苦讀的書生差遠了,可不能露怯。
蘇策看向戴胄:“讀了你學生的詩,我也來了靈感,不如我也作一首,請戴大人品評?”
又指了指許天:“我念,你寫。”
戴胄來了興致:“哦?蘇大人的詩,想必不凡。”
心裡卻打定主意,不管寫得如何,都得給面子,別讓學生們搗亂,免得蘇策下不來臺。
蘇策邁出一步:“千錘萬鑿出深山。”
許天覺得平平無奇,隨手寫下。
蘇策再邁一步:“烈火焚燒若等閒。”
“咦?”
戴胄立刻明白,這寫的是石灰?
蘇策又邁一步:“粉骨碎身全不怕。”
沒等許天寫完,他邁出最後一步站定,看著戴胄:“要留清白在人間!”
“好!好詩!”
戴胄也算是文學愛好者,怎會不懂其中深意?
看到許天寫完最後一字,他立刻搶過墨跡未乾的宣紙,一邊吟誦一邊讚歎:“好一句‘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熊熊烈火焚燒,也當作平常事。即便粉身碎骨也毫不懼怕,甘願把一身清白留在人世間!“
他向蘇策抱拳:“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詩,今有蘇大人四步成詩,當為傳世佳話!”
蘇策心裡暗呼對不起於少保,臉上卻不動聲色:“戴大人過譽了。”
一旁的許天傻眼了,自己寫詩時不覺得,寫完再看蘇策的詩,只覺字字鏗鏘,自愧不如。
他把自己的詩揉成團扔進桶裡,深深一揖:“蘇大人高才,學生拜服!”
其他學生也一同躬身:“蘇大人高才,學生拜服。”
戴胄抱著詩愛不釋手,反覆吟誦,忽然拉住蘇策:“蘇老弟,快再謄寫一份,我要裱起來收藏!”
蘇策剛剛還沉浸在自己成功裝X的喜悅中,突然聽到戴胄提出的這個“過分”要求,他的心猛地一沉。
“孃的!”
蘇策在心裡暗罵一聲:“好不容易裝了一回X,你這不是專門來拆我的臺嗎?我那字能看嗎?”
他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卻又不敢直接拒絕戴胄,畢竟人家來幫他辦事的。
蘇策定了定神,乾笑兩聲,對戴胄說道:“戴大人,您看,這謄寫的事情好商量,咱們還是先把正事談妥了吧。”
說罷,他趕緊把目光轉向那群學生。
“還有誰想要離開的嗎?”
蘇策提高了聲音問道,同時偷偷觀察著學生們的反應。
雖然他剛才露了一手,讓大家對他的印象稍有改觀,但他的教學能力究竟如何,眾人心裡其實都沒底。
不過,經過這一番折騰,學生們對他的牴觸情緒倒是減輕了不少。
沉默片刻後,終於有一個學生站出來回答道:“回蘇大人,學生願意去長安大學就學。”
這個學生的回答顯然讓其他學生們都有些意外,他們面面相覷,似乎在猶豫是否要跟隨。
這些學生心裡其實都藏著自己的小心思。
畢竟,長安大學可是陛下親自掛名的,就算蘇策的教學水平不行,有陛下在,總不能不管吧?
而且,能成為真正的天子門生,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啊!
若非如此,戴胄恐怕也沒那麼容易說服他們和他們的家人。
蘇策見沒人再提出反對意見,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對戴胄說道:“既然如此,戴大人,您請裡面坐,咱們好好談談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