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陽見狀,心中一驚,趕忙站起身來。方才還一片祥和,談笑甚歡,怎麼轉眼間氣氛就變得如此劍拔弩張?
“哎,賬本你還我啊……”李伯陽雖不知緣由,但還是趕忙拉住軍吏:“別說話,由他去吧……”
出了軍營,李世民臉色陰沉,從腰間解下令牌,遞給張寶,沉聲道:“張寶,持我令牌,在軍營挑選一些新兵,即刻點齊一隊人馬。軍營裡不少人跟蘇策私交不錯,怕有變數。今日,定要為民除此大害!”
張寶戰戰兢兢接過令牌,神色凝重,領命而去,迅速召集新兵,準備執行任務。
上一次陛下發這麼大火,還是張蘊古案的時候……
疾馳而去的張寶暗自嘆氣:“老話說伴君如伴虎,果真不假,前一天還和那蘇大人把酒言歡,今天就要帶兵去砍人家腦袋,唉,看來往後在陛下身邊,得更加謹小慎微才是……”
渾然不知李世民已然動怒、打算像處置張蘊古那般處置自己的蘇策,此刻剛讓馬三套好馬車,準備前往望月樓。
蘇策雖然不好色,但也聽聞望月樓新來了一批色藝雙絕的姑娘,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去那裡放鬆放鬆,不失為排解壓力的良方。
蘇策忽然感到鼻子一癢,輕輕打了個噴嚏,低聲喃喃道:“是誰在背後罵我。”
雖說他這一世的身份是文官,可除了原主的記憶,啥也沒繼承下來,寫個毛筆字都費勁。
他也不是沒努力過,可他現在的毛筆字,在前世勉強能看,在這一世……在那些從小苦練書法的讀書人眼裡,跟鬼畫符沒啥兩樣。
更何況他還時不時爆粗口,要不是這身官皮撐著,妥妥一個市井粗漢。
“阿嚏、阿嚏!”又接連打了兩個噴嚏,蘇策揉了揉鼻子:“怎麼感覺後背發涼呢?莫不是昨夜貪涼,著涼了?”
就在這時,縣衙的捕頭劉永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大人不好了!”
蘇策不滿地啐了一口:“你才不好了!”
“不是大人不好,小人是說出事了!”劉永氣喘吁吁地扶著馬車站定,“大人,城外官道上出事了,一隊從咱們藍田進貨的客商被山賊劫了!”
蘇策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放屁,老子組建的護衛隊這些年就沒出過事,區區山賊能把老子的商隊給劫了?”
“不是大人的護衛隊,”劉永苦著臉說道,“那客商捨不得花錢僱咱們的護衛隊,帶著自己的人手就直接上路了。”
蘇策罵罵咧咧地跳下馬車:“真的是因小失大!”
馬三生怕他摔著,趕忙上前扶住。
蘇策甩開馬三的手:“藍田附近的折衝府是吃乾飯的?在官道上都能讓人劫了商隊?去年不是給他們送去一批物資嗎?”
劉永繼續苦著臉:“小的也不清楚,只聽說這批土匪是從西邊來的,因為事發地不在咱們藍田管轄境內,小的也不好越界剿匪。”
“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蘇策已然明白是怎麼回事。
折衝府八成是把自己送去的那批物資貪汙、變賣了,可這才是貞觀初年啊,就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貪汙?
“大人,當務之急,咱們是不是先去幫那客商把財物追回來?”
馬三走到蘇策身邊,小聲勸道:“大人,雖說事發地在鄰縣地界,但要是訊息傳出去,對咱們藍田的聲譽可影響不小。”
蘇策怒目圓睜,重重一拍桌子,咬牙切齒道:“跟他們拼了!定要讓這些亂臣賊子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