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布幔輕啟,一名宮女小心翼翼的踏入房內,俯身一禮,輕聲說道:“貴人萬安,奴婢特來伺候,專為貴人舉牌。”
尉遲醜兒點點頭,眼睛卻瞟向了正中的展臺,滿懷期待。
長樂公主在眾宮女的簇擁下,蓮步輕移至展臺之後,面帶溫婉笑意,輕聲說道:“本宮多謝各位姐妹撥冗前來,參加此次拍賣會。”
她微微抿唇,淺笑道:“本宮心裡明白,諸位皆是為了琉璃珍品而來,本宮也不做過多贅述,免得惹得大家厭煩。”
“公主言重了。”布幔在宮女們的悉心守護下並未拉開,簾後傳來一陣輕柔的笑語聲。
“琉璃拍品將由專人送至各位府中。拍賣會結束後,本宮還備下了宴席,屆時與諸位姐妹一同敘舊。”
“好,本宮宣佈,拍賣會現在開始。”
長樂公主身為尊貴的公主,自然不便充當拍賣師。起初,她打算挑個機靈的宮女來擔此重任。
然而,李治得知有拍賣師這一有趣角色後,昨夜纏著長樂公主軟磨硬泡,死活要當拍賣師。長樂公主向來疼愛這個弟弟,最終拗不過,只得應允。
可畢竟不能真讓一個九歲孩童來主持大局,於是,李承乾“不幸”被長樂公主點名:“大哥,稚奴到底是個孩子,拍賣這等事,他一人怕是應付不來。且滿朝文武,除了您,誰又能壓得住場呢?只能有勞您出面了。”
李承乾向來沒什麼太子架子,只是在這種場合講話,著實令他為難。他心中暗自叫苦,可任務在身,不得不咬牙應下。
回想起在藍田與蘇策相處的時光,李承乾便深刻意識到民心的重要性,像這樣能在眾勳貴面前露臉的機會,要是換作從前,他必定不屑一顧。但如今,他猶豫片刻後,還是果斷點頭答應了。
只見李承乾牽著李治的手,快步走到展臺後,高聲說道:“歡迎諸位前來來參加拍賣會,我和九弟有幸擔任此次拍賣會的拍賣師,還望諸位多多關照。”
眾人定睛一看,那拍賣師竟身著太子服飾,赫然便是太子李承乾!在場之人無不瞠目結舌,滿是不可思議。
李承乾身為太子,平日裡深居東宮,多數勳貴子弟雖聞其名,卻未曾謀面。幸得身旁宮女輕聲提點,眾人方知貴客蒞臨。此間不乏待字閨中的名門閨秀,聽聞眼前之人竟是太子李承乾,頓時雙目生輝,仿若春日繁花盛開。她們暗自思忖,若能將這滿場琉璃盡皆拍下,必能引得太子側目,芳心暗許間,已對那一件件琉璃器物生出勢在必得之意。
李承乾神色莊重,向四方拱手行禮,旋即進入正題:“琉璃,古稱‘五色石’,與美玉並列為神物,象徵純淨高潔,具君子之風,亦被稱為君子玉。琉璃常作為陛下賜予狀元的佩飾,而此次展出的琉璃,質地更為純淨透明,毫無雜色,堪稱琉璃中的極品。言歸正傳,且看第一件展品!”
恰在此時,一名宮娥手捧托盤,其上覆著紅綢,款步登上展臺。李承乾舉步向前,輕啟紅綢,一尊精美的琉璃蓮花瓶展露人前。那蓮花瓶剔透玲瓏,瓶身所刻蓮花仿若天成,在周遭燭火映照下,光暈流轉,散發著幽微迷人的華彩。
李治看到拍品終於上來了,興奮地喊道:“這件琉璃蓮花瓶,起拍價二十兩銀子!”他的聲音清脆響亮,在偏殿內迴盪。
偏殿瞬間安靜下來,眾人原本還打算觀望幾件拍品,可當得知拍賣師竟是李承乾時,都按捺不住了。畢竟誰不想在太子面前露個臉、博個好感呢?
尉遲醜兒緊盯著琉璃蓮花瓶,心中暗自估算其價值。她覺得這蓮花瓶製作精美,若擺在自己閨房,定能增色不少。猶豫片刻後,她微微點頭,示意身後宮女舉牌。
這一舉動像是點燃了火藥桶,其他人紛紛不甘示弱,瞬間叫價聲此起彼伏,場面一下子熱鬧得如同炸開了鍋。
“二十二兩銀子!”宮女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偏殿的寂靜。
緊接著,另一個隔間也傳來報價:“二十五兩!”
剎那間,競拍聲此起彼伏,氣氛愈發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