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家丁得令,瞬間將蘇策圍了個水洩不通,個個摩拳擦掌,只待主人一聲令下,便要將蘇策狠狠教訓一番。
馬三瞅準時機,偷偷從人群裡溜了出來,同時,手也伸進懷裡。
“孫公子,請您不要讓奴婢為難,您要是再這麼鬧下去,只怕小姐以後都不會見您了。”
明月雖害怕,但身為畫舫的半個主人,還是壯著膽子擋在了蘇策身前。
孫公子眯著眼打量了蘇策許久:“好,很好。”
言罷,他往後退了一步,側身給蘇策讓出通路,而後轉身邁步離去,口中道:“距離花魁之爭尚有一段時日,明日我再來求見你家小姐。”
明月鬆了口氣,拍了拍微微起伏的胸口:“嚇死我了,還好孫公子沒鬧事,不然公子您怕是要吃大虧呢。”
蘇策心說那可不一定,但還是笑著拱手:“那多謝明月姑娘挺身相助了。”
“哎呀,公子太客氣了,您快跟我進來吧。”
遠處的孫公子回頭看了一眼畫舫,吩咐手下:“留幾個人在這兒盯著,看看這小子什麼時候出來,順道查清楚他來自何處,都跟哪些人有來往。”
“少爺,要不……”家丁伸出手,比劃出抹脖子的動作。
“先弄清楚他是什麼來路,我爹說最近長安不太平,讓我少惹事。”
“明白。”
轉畫舫、細打量。
隨著明月輕快的腳步,蘇策觀察著畫舫裡面的佈置。
果然船如其名,畫舫的佈置十分淡雅,沒什麼奢華的飾物,一點也不像一個青樓女子的閨房,倒更像一間書房。
到了會客花廳,蘇策大大咧咧地在桌邊一坐,不等明月伺候,隨手拿起一旁的酒壺,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從開遠門一路走來,幾乎沒顧上喝水,此時他口渴得厲害,嚐了嚐酒的味道還算不錯,就“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了起來。
“這酒還挺甜的,喝起來有點葡萄酒的意思。”
蘇策對酒不太在行,除了能分辨度數高低,也分不清這是什麼酒,憑口感判斷,有些像葡萄酒。
明月微微蹙起秀眉,面露嫌棄之色,心忖:這位公子瞧著倒是俊朗,行事做派卻全無半分世家子弟的模樣,反倒像那山野間的村夫一般。
隨著一陣清脆的門簾聲響,靈犀嫋嫋婷婷地來到花廳,輕輕對蘇策施了一禮,緩緩在他對面坐下。
她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蘇策一身粗布麻衣,卻絲毫沒有初入這風月場所的侷促,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久經沙場的淡定,主打一個“老油條”風範。
特別是他那雙眼,看向自己時,沒有其他男人眼中那種直白到拉絲的慾望。那眼神,說好聽點,像掌櫃在考察員工,往不好聽了說,簡直就像在菜市場挑白菜,把人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
靈犀奇怪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你就是靈犀?”
蘇策的目光有些放肆,上下打量的眼神愈發明顯,像在打量貨物一般,這讓靈犀有些不悅。
“是,奴家正是靈犀。”
“9分吧。”
蘇策點了點頭。
這個分數其實不低。
靈犀的長相雖比不上蘭心,但她一身清冷的氣質確實加分不少,值得自己捧一捧。
靈犀卻不明白眼前的男人到底在說什麼,她試探著問道:“那首‘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是公子所寫?”
“就算是我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