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馬車停在貝蘭街鏽跡斑斑的鐵門前,林介才知曉為何車伕一路上都是欲言又止的奇怪神態。
“先生,貝蘭街這家救濟院,主要幫助救濟孤兒和流浪漢,沒有給失業者介紹新工作的渠道,你可以去工業區和港口區的救濟院碰碰運氣。”
車伕勸慰道;“當初我失業後,也是在救濟院的幫助下,才找到了這份新工作,相信你一定也可以。”
最後好心的車伕不僅給林介推薦了救濟院,還給車費打了個折。
在車伕看來,這種失業後還要坐馬車的傢伙完全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像極了曾經的自己。
可不管如何偽裝,最後還是得面對現實。
希望這個年輕人,能夠早日走出來吧。
看著馬車伕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正微微發光的【失業人員】卡牌,林介有些無語。
具有較低的社會地位,也更容易引起他人同情,原來是這樣用的?
從某種方面來講,這張卡牌的被動效果還挺實用。
……
隨著林介敲響鐵門。
救濟院的管理人,年過六十的梅里老太太快步走來:“林介先生,因為你上次的捐款,救濟院又幫助了好幾名孤兒,你可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絕密臥底】這張精英卡散發出藍光。
那怕之前林介從未和這位梅里老太太見過面。
靠著卡片的被動效果,他依舊嫻熟控制著面部表情,毫無異樣的微笑道:“我只是做了微不足道的事情,一直經營著這家救濟院的您,才是給他們提供了最大幫助的人。”
根據記憶梅里的確是一個老好人。
貝蘭街救濟院能夠運營到現在,大部分都是她靠著自己的積蓄在支撐。
前身也是救濟院的捐贈人之一,但那是因為密教事業。
並且已經有不少無辜的流浪漢、失業者因為對他的信任,永遠倒在了獻祭臺上。
“林介先生,之前你介紹約翰去當海員,現在怎麼樣了?好久沒聽到他的訊息了。”
梅里老太太領著林介向救濟院裡面走去,聊著家常裡短,就像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
只是這種聊天,對林介來說卻有些折磨。
對於以為這些人依舊存活著的梅里老太太,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老太太也沒在意林介的沉默,反而有些理解他的心不在焉:“記得囑咐約翰少喝點酒。如果不是因為酗酒,他不會被工廠辭退,也能避免家庭破碎的悲劇。現在才三十四歲,人生還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她繼續碎念念道:“還有查理小子,那個小夥不是說想要去修鐵軌嗎?之前在救濟院,他還每天給孩子們講笑話,現在這群小傢伙都只能來煩著我了。”
林介手指微微捏緊。
約翰死於哪一次獻祭已經記不清楚了。
但查理死亡的場景,卻在他記憶中浮現了出來。
那並不是什麼好畫面。
接下來,一個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名,從梅里老太太嘴裡蹦出來。
一些林介能想起,另一些則是半點印象都沒有。
這場拉家常的閒聊止步於救濟院的沙場。
十多名孩子正在沙地裡追逐打鬧。
梅里老太太站在樹蔭下,“最近又新來兩個小孩,父親好像是去追尋什麼奇奇怪怪的神靈了,丟下家裡不管,他們的母親只能把小傢伙送到這裡來。這些孩子聚在一起,簡直太瘋了。”
林介一時間無言。
這些故事只是聽可能並沒有什麼感觸。
可如果這些事都和自己有關係,並且腦海中還能想起對方相應的死亡畫面,那衝擊力就完全不同了。
要不是有“絕密臥底”的被動能力,估計已經繃不住破了大防。
前身真是個畜生啊!
“林介先生,最近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嗎?”
忽然,這位雙眼渾濁、半頭銀髮的慈祥老太太話鋒一轉,關切問道:“你之前給了救濟院很多幫助,我雖然只是個老婦人,但多少能幫一些!”
不是。
我失業就這麼明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