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戰星空

第383章 南方終定

昊霜的腳步加快了,冰晶在她足下碎裂,發出清脆的聲響。她來到昊天面前,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那雙清冷的眸子,此刻翻湧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擔憂、後怕、如釋重負…以及一絲深藏的、跨越十萬年時光的眷戀。

“可否還好?”昊霜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清冷依舊,卻彷彿融化了萬載寒冰的一角暖流。她的目光掃過他胸前那雖然癒合卻依然猙獰的疤痕,指尖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

昊天看著眼前這張刻入靈魂的容顏,染血的嘴角扯出一個淡淡的、帶著疲憊卻無比真實的笑容:“還好,你來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包含了千言萬語。他知道,她一定是感應到了那沖天的危機,不惜傾巢而出!

就在這時,鳳黛也帶著王二等人趕到了外城。她看著眼前這如同神女降世般的昊霜,感受著對方那浩瀚如淵、遠非自己剛剛獲得的鳳凰之力可比的氣息,再看著昊天與昊霜之間那無需言語的、彷彿自成一方世界的默契…

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如同冰冷的泉水,瞬間湧上心頭,淹沒了剛剛因勝利而升起的些許喜悅和成為領袖的振奮。

原來…他們之間…是這樣的。

那十萬年的等待與尋找,那跨越星海的羈絆…根本不是她這個在朱雀城掙扎求存了二十年的“鳳主”所能比擬的。巨大的差距感,讓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識到自己與昊天、與昊霜所在世界的距離。她默默地站在人群邊緣,緊咬著嘴唇,將那份剛剛萌芽、卻註定無望的情愫深深埋藏。

昊天迅速向昊霜和隨後趕到的玄溟說明了情況:烏烈伏誅,古神本體意志被暫時擊退,但最關鍵的一縷本源氣息已經洩露至宇宙深空,引來了宇宙之中,那神明的奴僕——怕是已經知曉了戰火的位置,雀城封印鬆動,急需加固,內城勢力需由鳳黛重整,以鳳家為首,穩定南方。

玄溟聽完,那向來堅毅如磐石的古銅色臉龐上,第一次露出了深沉的無力感。他仰頭望向那彷彿被無形陰影籠罩的天空,巨大的戰斧拄在地上,聲音沙啞沉重:“難道真的…在劫難逃?”作為守護者,他雖然沒經歷過神戰,但是古神的厲害,他是完完全全知曉的,神戰一旦在戰火開啟,那就是萬劫不復!

昊天注意到玄溟神情中的異樣,問道:“凌霜那邊?”他指的自然是玄溟與冷月凝。

玄溟重重地嘆了口氣,搖搖頭,眼神黯淡:“道不同…她…已徹底沉淪。”那份沉重,比面對天使族的威脅更讓他黯然神傷。

昊天拍了拍玄溟寬厚的肩膀,沒有再多問。有些事情只能依靠自己去渡過..

抵抗者組織的核心力量都已經明確,朱雀城的封印被玄溟重新加固,重整勢力,準備迎接那無法避免的、來自星空彼岸的毀滅風暴!

武道館當中,王二走上前,對著龍宰辭行,聲音帶著解脫與一絲疲憊:“諸位大人,館主…朱雀擂已了,武道館有在龍宰的帶領下繼續宰朱雀發展,前途光明。屬下…心念沙泉綠洲,欲辭行歸隱,望大人恩准。”

龍宰看著這位一路跟隨、忠心耿耿的老部下,心中百感交集。他也知曉,昊天即將離開,放不下的恐怕就是那沙泉綠洲,讓王二去,怕是也是他的意思於是便沒有宰挽留,而是道:“倘若有需要,可隨時回來。”

而王二所求的,不過是一方安寧。他點點頭:“準。沙泉…就託付給你了。保重。”

“謝統館主大人!”王二再次深深一拜,轉身,毫不猶豫地匯入撤離的人群,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沙漠的城門方向。他的背影,帶著一種卸下重擔的輕鬆,也帶著對未來的平靜期許。

喧囂漸散。

鳳黛獨自回到內城那間臨時整理出來的、屬於她的靜室。桌面上,靜靜地躺著一張摺疊起來的紙條,是昊天臨走前悄然留下的。

她伸出手,指尖微微顫抖,拿起紙條。上面只有寥寥數字,卻重若千鈞:

“南方託付於你。珍重。昊天。”

沒有多餘的話語,沒有溫情的告別,只有一份沉甸甸的信任與託付,以及…清晰的界限。

鳳黛緊緊攥著紙條,彷彿要將其揉碎。她閉上眼睛,兩行清淚無聲地滑落。最終,她沒有展開紙條細看,而是將它緊緊地、深深地按在了自己溫熱的胸口,緊貼著那顆跳動的心臟。

彷彿這樣,就能留住一絲那短暫相遇的餘溫,就能汲取到繼續前行的勇氣,她不敢看…怕看了,那好不容易築起的心防,會再次崩塌。

宇宙深空。

遙遠的星域深處,無法計數的、散發著聖潔白光、背生光翼的身影,如同匯聚的星河,正朝著戰火的方向,沉默而堅定地進發。它們所過之處,星辰的光芒都彷彿黯淡了幾分。

毀滅的序曲,已在無聲中奏響。戰火大陸短暫的喘息之後,將是更加洶湧的、席捲整個星域的…神戰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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