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難得一次被朱元璋批評，而牆的另一邊，朱棣則是難得的被餘閒給表揚了一次。
被誇了的朱棣腰桿挺直，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下去，“嘿嘿。都是您教的好呀，不然我也想不出如此好的解法。”
朱棣恭敬的夾菜倒酒，忙活了好一陣兒才再次開口，“餘先生，還有一件事，其實學生十分不解。”
餘閒朝他微一挑眉，“但說無妨。”
朱棣猶豫了片刻，心一橫，開言道：“就是您的理念……”
“像是這種獎罰分明的理念用來對付所有人，是不是有那麼一點……”
“咳咳，我個人覺得啊……有那麼一點點殘忍。”
餘閒有些驚訝，倒是沒想到他會聊起這個話題，“哦？你繼續說，我倒想聽聽你認為的殘忍在何處。”
餘閒表情沒有任何惱怒和不爽之色，只是單純好奇朱棣所認為的殘忍在哪裡。
見餘先生這般態度，朱棣也能更加坦然的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就是……我覺得多少是不是得加一點人情？像是您的這種種謀略和想法，實在是過於殘忍和冰冷了。”
“就像是在人為的養蠱一樣，只有最強大的那個才能留下來。其餘弱小的，無用的通通淘汰，或者加以利用。”
“甚至大臣不努力的話，就連俸祿都沒了！簡直讓人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朱棣不太懂後世網路用語，如果他知道的話，他就會朝餘閒大喊一句，給鹹魚留點兒後路吧！
總不能全都是卷王的天下！
“而且餘先生，這也就罷了。就當是為了大明朝好！但……如果自家人也要勾心鬥角的話，那這世間生活還有何意義呢？”
一牆之隔的朱元璋聽到朱棣這話，當即便瞪大了雙眼，震驚不已。
老四可以啊！竟然領會到餘先生話裡的潛意思了！
朱元璋自然也意識到了，但因為其中真相過於殘忍，他便沒跟老大挑明其中內因，但沒想到老四竟然先一步悟出來了！
朱標聽聞此言，愣了片刻之後感慨的搖了搖頭。
“老四果真聰慧，往日裡實在是耽誤了他，此次出去之後一定要讓他勤勉學習，再給他增加幾門課程。”
朱元璋看著他這般波瀾不驚的模樣，微微挑了挑眉。
“老大呀，你再不用功的話，老四恐怕就要超過你了，你就沒有點兒擔憂和焦慮嗎？”
朱標微微一笑，“若是老四的話，我絲毫不懼。”
“而且父皇你也說了，為帝者，無須是最聰慧的，只要會掌控人心便可。”
朱元璋哼了一聲，“可你這掌控人心也沒能學會呀。不夠果斷，不夠冷漠，無法用掌控制衡之術。”
朱標有些慚愧，“兒臣會努力的。”
就在朱元璋還要再陰陽兒子幾句時，一牆之隔，餘閒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你說的對，若是普通人家的話，親人之間還要算計，那確實是很殘忍。”
“但是他們朱家並非普通人家，那是皇家，是帝王之家，如此謀算便不是殘忍了。”
“甚至你說的也沒錯。養蠱一詞用的很專業，就是要大浪淘沙！
“一層層淘汰，一層層廝殺，謀算、心智、能力等方方面面都要拼！最後拼殺出來，最強者才可登上帝位。”
“這殘忍嗎？這很殘忍。但換做帝王家，這就是對百姓和王朝的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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