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愣了一下，忽然沉默下來，因為他也知道餘閒說的都是對的，哪怕他敢確定自己配得上大明皇帝的位置！
也確信自己會努力教育好兒子！
但這中間所能產生的不確定性是實在是太多了。
就算他們兩代人傾盡全力，又能改變得了多少呢？
與其考驗人性，相信人性，還不如防患於未然。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擔心引火燒身，那便不碰火源！擔心河邊溼鞋，那便遠離河邊。
直接從根源解決問題！
想到這裡，朱標閉了閉眼，睜開眼後將朱元璋一直猶豫卻未曾開言的話說出來。
“父皇，裂土封王是絕對不行的，哪怕是我們朱家人，甚至哪怕是你我，也不可能確定自己是完全能經得住考驗的。”
“所以劉先生的思路從一開始就有著巨大的隱患。”
朱元璋也很欣慰老大能想到這一點，這證明老大已經具備了帝王的大局觀。
“說的是，沒想到那聰明一世的劉基竟然也能犯這樣的糊塗，說到底，還是比不上餘先生的才能呀。”
“屠龍術……”朱元璋感慨不已，“沒想到呀！本來咱還以為是虛有其名，這才知道能被諸多謀士記在心裡的禁詞，當真是名不虛傳！”
“老大，你一定要記住！一個合格的帝王必須要做到時時刻刻都保持冷靜！”
“許多謀士以及小人都是透過情緒左右帝王的想法，從而鑽漏洞。你一定不能被任何因素影響到心境，哪怕是親情！”
“咱就不行了……咱從小沒那麼好的培養環境，這個性子是改不了了，餘先生對咱的評價很準。”
“骨子裡……還是那個底層掙扎著刨食的傢伙。”
朱標眉頭微皺，心中複雜難言，卻也不好在此接茬，只是頷首不語。
但同時，朱標也在心中時時刻刻審視著自己。
若自己站到父皇的角度，面對著血濃於水的親人，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他當真能做到俯視天地的冷靜嗎？
能做到時時刻刻都淡漠一切的帝王之態嗎？
他能比父皇做的更好嗎？
就在父子二人一個愁容滿面一個陷入內耗之中時，一牆之隔的餘閒再次開口。
“好了，別耷拉著臉了。起碼你還是有進步的……方向雖然沒找對，但也知道以史為鏡，找經驗了。”
被餘閒這麼誇一下，朱棣也依舊開心不起來，“唉，學生受教了。”
“行了行了，我告訴你，解決宗室供養的問題，其實也不難。”
朱棣知道，餘先生這是準備直接公佈答案了！他臉上的頹唐之色頓時散去，精神一振，“什麼？”
“其實和你的解題思路是一樣的，那就是以史為鏡，從這歷史長河之中尋找答案，可惜呀，你最後找錯了位置。”
“只需要兩個辦法，便可輕鬆解決。”
朱棣的呼吸都放輕了，生怕自己聽不清餘先生後面的話，“什麼？”
“東漢末年群雄逐鹿之際，曾有人為曹操獻上兩計，其一計便是二虎進食，其二計便是驅虎吞狼。”
朱棣眉頭微皺，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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