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答案,即使唐禹很好奇,喜兒也堅持不說梵星眸的病情。
她雖然不捨,但也算走得灑脫,而隨著她的離開,唐禹又陷入了忙碌。
在無法推脫的情況下,五大家族的的家主都被迫來到了雒縣。
這一次,唐禹並沒有在郡府接見他們,而是在官邸的書房。
除了五大家主之外,還有康節這個新任的郡丞旁聽。
茶已然備好,開水冒著熱氣。
氣氛有些壓抑,因為唐禹一直沒有開口,其他人也不敢開口。
這五個家主有些煎熬,互相對視著,又搖著頭默默嘆息。
很快,唐禹終於開口了:“諸位可知,我為何要在這裡見你們啊?”
眾人搖頭。
唐禹道:“因為這裡不是正式場合,我也不必那麼嚴肅,可以跟你們說幾句真誠的話,而不是打官腔。”
“所以,你們也大可以表達你們的態度,我可以不追究你們的責任,讓你們暢所欲言。”
說到這裡,唐禹看向他們,眯眼道:“讓你們開口先說,估計你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還是由我來開頭吧。”
“諸位,自黃巾起義以來,這一百多年時間,天下為何這般混亂?百姓為何如此困苦?”
“這是一個問題,希望諸位解答。”
“康節,你也不例外,你先說。”
康節眉頭緊皺,思索了良久,才緩緩道:“皇帝昏庸,軍閥割據,互相爭鬥,兵役、兵禍、戰亂,都讓百姓無法專心從事生產,因而困苦。”
常璩道:“非三言兩語可以說清,但我們的看法和康節郡丞一致,最多再加一條外族入侵。”
唐禹看了一眼幾個家主,緩緩道:“我猜你們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這是表象,不是核心。”
“我今天要給你們講的是,真正深層次的東西。”
他輕輕敲了敲桌子,聲音變得嚴肅,變得冷峻。
“權力的驅蟲,依靠裙帶關係和近親繁殖,密密麻麻爬滿了每一個政權的中樞。”
“它們啃噬著政權的血肉,吮吸著權力的骨髓,把百姓當成豬狗牛羊亦或板上魚肉,肆意剝削。”
“亂的本質,在於權力的構架、分配和傳承出現了巨大的弊病,因此形成了宦官專權、外戚亂政、暴力奪權、軍閥割據、戰亂不停的局面,進而從上往下影響了百姓耕種,破壞了社稷根基。”
“這涉及到選官制度的不合理、權力分配的內部化、上升渠道的阻斷…數不清的理由。”
“但我們可以總結出幾個關鍵的問題。”
他看向在場眾人,沉聲道:“其一,選官制度的不公平。”
“無論是察舉制還是所謂的九品選官制,都為腐敗的驅蟲提供了良好的巢穴,讓世家大族逐漸壟斷官職,造就了一個個龐然大物。”
“貴族剛出肚子那一刻,就可以封侯。”
“百姓到死,都看不到一本書。”
“權力成了世家大族的私有物,而至高的權力的傳承,就依賴於政治變動和戰爭。”
“軍閥混戰就是這麼開始的。”
“權利壟斷會導致土地兼併和賦稅繁重,戰亂又破壞民生,因此百姓沒地可種、也無法種地了。”
“百姓成了流民,流民又聚整合兵,新一輪的戰爭又開始了。”
“惡性迴圈,毫無生機。”
說到這裡,唐禹笑了笑,輕輕道:“總結來說,就是政治體系的崩潰與重構,經濟基礎的破壞與失衡。”
“這又衍生到中央集權的瓦解、門閥政治的固化、軍事割據的惡性迴圈、人口的流動與民族的衝突、基礎道德的崩塌、地域人口的分化。”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幾乎聽不懂這些,但卻隱隱有預感,唐禹似乎要說一件大事。
“那麼,怎麼樣解決這個問題呢?”
唐禹看著他們,眯眼道:“不是指廣漢郡,不是指成國,是指著百餘年來天下的混亂,該如何結束?”
“僅僅是打仗就可以解決的嗎?僅僅是把所有國家滅了,建立一個巨大的國家,統一全天下,就能解決嗎?”
“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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