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11點45分，張衛國睜開眼，用手搓了一把臉。
他翻身下床，走到水龍頭前，用冰冷的自來水狠狠潑了幾把臉，瞬間精神抖擻。
再次檢查了一下身上的錢票，又從包裡掏出一頂舊的鴨舌帽，帽簷壓得低低的，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
對著窗戶玻璃模糊的倒影照了照，嗯，這副尊容，親孃來了估計都得愣一下。
一切準備就緒，他悄無聲息地推開房門，下了樓。
旅社門口靜悄悄的，只有一盞昏黃的路燈亮著。
張衛國把放在空間裡備用的腳踏車取出來，腳下一蹬，車子朝著記憶中黑市的方向騎去。
越往城郊偏僻處走，光線越暗，路也越發顛簸。
遠遠的，能看到一片影影綽綽的光，那便是目的地了。
離著還有百十米，張衛國就下了車，推著走。
黑市入口處，幾個揣著手、眼神警惕的漢子懶洋洋地靠在牆邊抽菸。
“懂規矩不？”那漢子聲音沙啞，帶著一股子江湖氣。
張衛國點點頭，從口袋裡摸出幾毛錢遞過去。這是“過路費”，也是“保護費”。
那人接過錢，抬了抬下巴，示意張衛國過去。
黑市，能在這種年月存在，自然有它的門道。
據說背後有“大人物”罩著，守門的這些人，黑的白的都沾點邊，輕易沒人敢在這裡撒野鬧事。
他們定下的規矩很簡單：交錢進場，自由買賣，錢貨兩訖，出了這個範圍，是龍是蛇就各安天命。
張衛國低著頭，推著腳踏車走進了黑市。
裡面果然熱鬧非凡，到處都是壓低的交談聲和討價還價聲。
一個個攤位隔得不遠，地上鋪塊布或是擺個小桌子，上面擺著各式各樣的東西，從港島的洋玩意，再到一些看起來有些年頭的“老物件”。
逛攤子的人也形形色色，大多像張衛國一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眼神警惕地四處掃視。
手電筒的光束在各個攤位上晃來晃去，偶爾停留在某件物品上，伴隨著低聲的詢問和報價。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混雜著塵土、汗味和隱秘交易帶來的緊張氣息。
張衛國推著車，不急不緩地在人群中穿梭，目光掃過一個個攤位。
他的心思，全在那些可能撿漏的古董玩意兒上。
這時，他腦海裡響起一個略帶活潑的電子音。
【宿主，需要本‘菜多多’系統為您導航嗎？保證給您找到價效比最高的寶貝！】
張衛國心裡翻了個白眼，這系統有時候還挺皮。
“行了，菜多多，少貧嘴。”他在心裡回應，“打起精神，等會兒讓你幹活了。”
目光繼續搜尋，終於，他的腳步在一個小攤位前停了下來。
攤主是兩個看起來挺年輕的小夥子，大概二十歲出頭，臉上帶著點不符合年齡的謹慎。
他們的攤位不大，一塊藍布上，擺放的東西卻讓張衛國眼前一亮。
一把雕花的玉梳，色澤溫潤；兩塊大小相似、紋飾古樸的玉佩，用紅繩繫著；一枝造型典雅的玉簪；還有一個小巧玲瓏的鼻菸壺，看起來頗為精緻。
旁邊還放著兩個長條形的木盒子，看樣子，裡面裝的應該是字畫。
這些東西，如果是真品，放在後世，可都是價值超過十萬的寶貝。
但在眼下這個特殊的年代，卻因人們急需換錢，流落到這黑市上，讓有緣人進行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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